五月,康乃馨飄香的散文
五月，如期而至。
五月，一樣的情，一樣的意，涂寫一樣的感恩。
我一直在想，這個五月的第二個周日，該以怎樣的形式回謝母親？想了很多種，很快的一一被我否決，太市儈、太俗氣，母親的恩情豈是用一束花、一頓飯、幾句話就可以回謝的？
這些日子，試探性的常問母親，想要什么？或者說心愿是什么？希望能從母親的只字片語中捕捉到蛛絲螞跡，然后悄悄地準備，在她并不知道的母親節那天滿足她。可母親的回答竟是希望我盡早解決終身大事，好讓她了卻一樁心事。一時間手忙腳亂，找話題偏頗，找理由搪塞，均被母親悉數識破，厲聲呵斥我要用心對待婚姻大事，不要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一頓奚落，我悻悻的閉上了唧唧喳喳的嘴巴，翻讀著文膽里琳瑯滿目的母親節征文。
感動……除了感動還是感動。感動每一位母親的偉大，如高山峻嶺般偉岸，無法丈量；感動每一位母親的心，像大海一樣包容，無法衡量。
我的母親也一樣。她優缺點兼并，一點也不完美，但我就是愛她，愛她沒完沒了的嘮叨，愛她精打細算的摳門，也愛她一句話重復多遍的羅嗦。就是這樣一個母親，給了我生命，拉扯我長大，包容我年少無知的過錯，滿足我青春期的虛榮，教會我人生路上行走時的坦坦蕩蕩。昂著頭，挺著胸，走過了冬春四季的.一輪又一輪。
摳門是項技術活，需要精打細算的準確，還要能維持正常的生計，這乍聽似乎很難的活卻是難不到母親的。可以這么說，我們這個一級貧困的家，能維持到今天仰仗的就是母親的獨門絕技，能省即省，能自己手工代勞的絕不多花一分錢。
首先在衣物穿著方面，從我記事起就是母親一手在操辦，她裁縫制作的衣服和褲子很合身，一針一線納底的布鞋也很合腳，就連寒冬臘月的帽子圍巾織的也很好看，針腳勻稱，別致入流。可那時候經常的穿，漸漸地厭惡了，膨脹的虛榮心開始作祟了，喜歡上城里貨架上的花花服飾，嫌棄那一成不變的粗布粗衣，更一度惡語中傷著母親的一番良苦用心。記得小學快要畢業的時候，同桌她爸爸從縣城給她買回了碎花襯衣和健美褲，還有一雙粉色的涼鞋，很是好看，我幾乎是羨煞了眼，哭著嚷著非要母親也給我買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褲子，一樣的鞋子，不然就不吃飯，不上學。
那天晚上，母親串了好幾家的門，借到了買衣服、褲子和鞋子的錢，我這才止住了哭嚷，母親卻是一聲長長的哀嘆。那哀嘆，分明是失望，無盡的失望，我卻不懂得。
曾經的那些年，我對母親的羅嗦和嘮叨是反感到了極點，常常出言不遜的頂撞、摔盤子打碗，甚至還離家出走，一心只想逃離她的掌控，想干嗎便干嗎，玩到天昏地暗沒人嘮叨，不寫作業也沒人長長短短的念經了，幼稚的想法，混帳的心理，讓我徹徹底底的傷透了母親的心，那顆包含著濃濃母愛的心，就這樣被我一點點的撕扯，一次次的失望。而她，盡管我傷害過數百回，她依舊包容我，沒有責怪、斥罵，或者記恨，而是一如往昔的疼我、愛我。她說：“一個人不停的嘮叨你，是因為愛你，不然怎么不去嘮叨旁人？”這些話是箴言，我卻明白的太晚太晚。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有自己的想法，便不再聽取身邊的吉語良言。
我用“年少無知”來搪塞那些年，以此來寬恕自己。這樣，時隔很多年的今天，我可以無所顧慮的彌補對母親的虧欠，盡管我知道母親她不需要，但我還是要盡量盡量的對她好，這是唯一可讓我不再那么悔恨的方法，也是一個不孝女兒姍姍來遲的懺悔。
今天是母親節，這個節日對于一個鄉下來的婦女來說著實新鮮，在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聽說過。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個特別的節日—母親節。
還是一樣，我仍在不停的追問母親想要什么，或者說有什么想要實現的愿望，不出意外，現在的回答跟前幾天如出一轍，相差無幾。憋足了勁，說出了一連串的愿望，希望我趕快成家；希望弟弟學業有成后能順利找到工作，成家立業；再就希望老爸身體健健康康的，爺爺和外公能夠健康長壽；還希望大伯一家和和睦睦、平平安安的。唯獨，就是沒有想到她自己。
她的心，總是那么小，容不進去自己。
她的心，又是那么大，容得下很多人。
看著那張臉，它裝存著喜怒哀樂、風雨雷電、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也涂滿了人生的荊棘坎坷，溝溝壑壑。猛得，心一陣陣的揪疼，找不出貼合的語言來形容，只想到不能再讓母親為我操心費神了。
一陣撲鼻的香味飄進房間，那是康乃馨的慈愛花香。
他來了，抱著一捧開的正好的康乃馨送給了母親，母親笑的很會心，很知足，眼里的愁慮明顯的減少了。
這個五月，康乃馨尤其的馨香，我嗅到了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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