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打濕了記憶的散文

　　本著一顆愉快的心情，坐在電腦前盡興的游走在文字間。一個突然的電話，牽引了一個又一個溫暖而又充實的生活鏡頭，里面有濃濃的愛，深深的牽掛，和我今生都無法抹去的美好。

　　電腦桌前那臺很老很老的諾基亞在振動，一聲一聲的催的人心煩，只好放下那去慢慢品味文字里那種詩人的情愫在悠悠蕩漾的心思。看了來電顯示是遠(yuǎn)在浙江的爸爸，按下接聽鍵，久違的聲音濃厚而又略帶沙啞，在我的記憶里沒有印象。

　　“喂，爸爸有事嗎？”很掃興，這么晚打擾我的唯美時刻，看著屏前那在晃動的QQ寵物，緩解了接下去的心情。

　　“哦，你奶奶身體不舒服。剛才送去衛(wèi)生所了，醫(yī)生不讓打針，要打的話要簽字。”電話這頭的我，通過這條長長的電話線再也按捺不住剛舒緩的心情，極度緊張和不平靜。腦海飄著一個又一個可怕的念頭。

　　“那醫(yī)生咋說？咋說呢？奶奶是不是很危險？身體是不是很難受？哦，對了，聽醫(yī)生的話，不要亂來。還有……”一口氣猛講著我認(rèn)為的事情，我所關(guān)心的，腦海里就這樣就這樣的運轉(zhuǎn)著，心里的難過再也無法扼住淚水的擁擠。

　　“醫(yī)生說有可能是心血管被堵住。你什么時候回來？”爸爸的語氣沒有改變，依然是那樣，而我的情緒有點不安，有點氣憤，有點害怕……很多很多的不好念頭在圍著轉(zhuǎn)。

　　“我想要跟奶奶說話！”我的難過，轉(zhuǎn)移了注意力，我的心都在這一刻上。

　　“喂，誰啊？大聲點，誰啊？”奶奶的聲音很無力，很渾人聽覺。奶奶都不知道我是誰？奶奶的記憶力很不好，聽力也不好。87歲的奶奶還能活幾年？聽著奶奶的聲音，我的人我的心都在這一刻得到寧靜。

　　“奶奶，是我，我是你的孫女——傷兒。我很想你，你生病了，我好難受，你現(xiàn)在如何？哪里還難受？……”盡管問話的過程中被奶奶打斷了無數(shù)次，但我依然那么樂意而又欣慰的聽著，輸入腦海里深深的銘記。從這一刻開始，我要記住奶奶的所有話語。

　　“哦，哦，是傷兒啊！你去哪里了？我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奶奶的聲音略帶難過，有點淚腔，有點緩慢，有那么一刻的停頓和喘氣。

　　“奶奶啊！我前段時間嫁人了啊，你又忘記了啊。呵呵……我會早點回去看你的……”我說著說著心里在抱怨老公，都是他不放下工作跟我提前回家陪奶奶。

　　“對了，對了，那個孫女婿你要對他好點啊。你不要回來了，路費貴。奶奶沒事，人老了，就這樣，你千萬不要回來啊，不要回來啊。一定要對他好點，他那個人很好的，奶奶看的出來。……”奶奶的一直強調(diào)著不讓回家，都是為了我們，奶奶時刻的掛念讓我自責(zé)自己的長時間沒有回家看看。淚水滴落到手背上又一次一次的滑落到鍵盤上，嘴角的滋潤原來是苦澀的味道！

　　通話時間顯示好長好長，可我跟奶奶的交流感覺好短好短。奶奶，反復(fù)念叨的習(xí)慣愈來愈嚴(yán)重，當(dāng)初的味道沒有變，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打交道。以前我是小孩，奶奶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現(xiàn)在奶奶是小孩，我要用奶奶愛我的方式來愛她。

　　是啊，結(jié)束電話這頭的我久久不能忘懷，淚水像斷了線的雨珠，滴滴落在原來的地方，不曾改變。

　　前段時間，姑姑打電話給我問我什么時候回家？聽姑姑說嫁出去的女兒第一年要回家給父母打豬腳等送禮呢。我不確定時間是因為老公的工作，他沒有放假也不好我一個人回家送禮啊！也問及了奶奶的狀況，姑姑說老人家就那樣了。是啊！又年輕不起來，那么大歲數(shù)只要健健康康不生病就好了，還想如何呢。姑姑還告訴我說奶奶的廚房準(zhǔn)備了粉干、柴，缺油、鹽、味精。說奶奶又自己煮飯了？姑姑說不是的，是在準(zhǔn)備著，以免我們回家沒有地方吃。我以為奶奶又鬧著要自己煮飯呢？聽到姑姑的回答，我的心蕩起了一層漣漪，溫暖而又思念。

　　弟弟也打過電話給我，跟我貧了幾句嘴就問我什么時候回家？我也照實回答著這一個又一個相同的問題。他說：姐，你知不知奶奶身體不好？你還不早點回來。我疑惑弟弟的話，前兩天跟姑姑通話不是好好的嗎？我逗趣著說：我干嘛著急回去啊，奶奶生病不是還有你和爸爸媽媽嗎？我的心其實不是這樣想的，我只是想安靜不去想……這時候，電話那頭弟弟渾厚的聲音提高了幾個貝分，很生氣地說：奶奶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你，念的都是傷兒哪里去了？傷兒哪里去了？又不是想我念我。你還不回來看看奶奶，你一回來她的疼痛保證好。我有點受不住了，奶奶真的在思念我嗎？原來，奶奶的心里不是只有弟弟，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我，我們相伴走過19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的`淚就像是瀑布一樣，在岸崖上涓涓不息的往下流瀉著，“嘩嘩……”聲見證。

　　想起前幾天，跟姑姑和弟弟的通話，我才得知：即便我已經(jīng)不再奶奶身邊了，奶奶對我，我對奶奶依然難相忘。奶奶的老年癡呆癥，她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甚至連我本人都忘記了，就是沒有忘記那一刻我的名字時，奶奶老淚縱橫喊著我。

　　記得我剛跟老公還是在相戀的時候，我常常沒有回家，很久沒有回家的我接到一條信息奶奶托人發(fā)給我的信息。信息中寫到：傷兒，你去哪里了？不回來，知不知我會擔(dān)心？那一刻，我記得我是抱著老公大哭，很長時間都沒有停歇下來。之后，看電視看到觸及底線的時候都會哭，關(guān)于時間關(guān)于生命關(guān)于……都會想到奶奶，百感交集。踏上回家路，我在想奶奶見到我如何如何呢？沒到家，遠(yuǎn)遠(yuǎn)處我就喊著坐在門外曬太陽的奶奶，她久久的望著我，聽我的聲音，終是沒有回應(yīng)我。待我到跟前，叫奶奶時，她還癡呆反應(yīng)著問是誰？我說是傷兒，那一刻奶奶才反映過來，我看著奶奶哭了，奶奶摸著我也哭了。再也無法壓抑了，趴在奶奶的腿上大哭，把這些離別的日子里的思念都給釋放出來。之后，講了一天我在外漂泊的故事。

　　還有第二次歸鄉(xiāng)見到奶奶，是我訂婚的日子。那時候買了好多好多的喜糖回家分，那一刻我的心情是充滿期待和夢幻。我以為奶奶會不記得她孫女婿，誰知道比我還熟悉呢？嗚嗚……不記得我都是假的嘛，能記得孫女婿就不記得孫女，我抗議來著滴！那一天，奶奶給我們帶來很多開心時刻，歡笑與感動……她拉著我的手和老公的手相握，拍拍我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我的孫女很乖，也很老實，年紀(jì)小不懂事，要多體諒！奶奶的話讓我十分欣慰，因為奶奶懂我。原來這十幾年，我都錯怪奶奶不懂我，其實她只是不輕易說出來。嗚嗚……也對著我說:孫女婿人好，長得也漂亮，不要欺負(fù)他。我嘟起小嘴說：只有他欺負(fù)我，哪里會是我欺負(fù)他啊！奶奶反說我：你，我是知道的。嘿嘿……原來我這么調(diào)皮啊。

　　之后是我結(jié)婚，匆匆相聚匆匆分離。很多沒有到場的，奶奶在我的婚禮上也缺席了，是遺憾是終生的遺憾！直到今晚爸爸來電那個時刻，我才得知奶奶生病了。淚水，打濕了我的記憶。

　　我的心，在難過，淚，在流。現(xiàn)在，希望天使能給我一雙翅膀，讓我飛翔到奶奶的身邊，可以不讓兩地都有著很重很深的思念。那些記憶，一輩子難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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