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散文

　　我，一個可愛的小女生，今年15歲了。爸爸媽媽叫我“小胖妹”，在上學。父母晚年生下我，從我記事開始我就知道我的父母已經兩鬢斑白，我還有兩個姐姐。大姐已經25歲，長得很漂亮，但是很少言語。面對我，大姐永遠只有一種表情——不露笑容！二姐殘疾，行走不靈活，她的智商和我一樣像個懵懂的孩子，還真可愛。

　　和大姐在一起，他們都說大姐是我的“媽媽”。我們生活的飲食起居都是大姐在照料；我上學學習都是大姐在操勞。大姐就像媽媽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們，25歲了還沒有男朋友。她在政府部門某單位工作，是位很出色的秘書。

　　大姐對我的要求很嚴厲，除了要我勤奮學習外，在家里還要求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還要幫二姐洗澡，教她讀書、寫字。晚上，不準我出門；周末，不允許我出去和朋友玩，要求我和她到文化館去學習舞蹈。她很愛我，給我買最好的學習輔助資料，買漂亮衣裳，讓我過得像個快樂的小公主。只是她從來不曾跟我像朋友一樣的交流溝通，從未牽我的手去散散步，從未叫我一聲“妹妹”。

　　這是我一直感到困惑的問題，為什么呢？

　　那是一個周末，我和朋友約好了一起去郊外玩耍。那一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向大姐請假說學校舉行校運動會，要去學校給同學當拉拉隊員。姐姐答應了，我想這一天我是自由的，可以盡情的玩耍了，我心里樂開了花！

　　我和我的好伙伴瑪麗、亞菲、索尼、亨利還有安妮各自騎著自行車，帶上照相機到百魔洞游玩、拍照，還到河里玩打水仗……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已是下午四點多，糟了！我沒有回家吃午飯，也沒有給家里打個電話，還答應大姐三點鐘回家練電子琴呢！我的心里忐忑不安，望眼瞅四周：沒有代銷店，更別說電話了，怎么辦呢？小伙伴們還在盡情的玩打水仗，我卻一個人坐在巖石上雙手托腮，正犯愁呢！

　　突然，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漸漸的從遠處走來，是個漂亮“阿姨”帶著一些游客到百魔洞來參觀，看到一群孩子們在玩打水仗被吸引住了。我定睛一看：完了，是大姐。此時，一名游客對大姐說：“楊秘書，你可以叫那邊的幾位小朋友和我們留個影嗎？”大姐點點頭，對那幾位游客露出了甜美的微笑，這是我從未見到過的，我看大姐入了神——大姐真的好美啊。不好！大姐發現了我，她用嚴厲的目光看著我，并向我走來。我的心“砰砰”直跳，我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大姐走近我，溫和的對我說：“小朋友，那邊有幾位叔叔想邀請你們一起照張相片，叫你的伙伴們一起過來，好嗎？”我緊張得不知所措，只是點點頭。瑪麗聽到了，和小伙們老遠就答應，并一起從河水中走出來了，一個個濕漉漉的，還真逗人！

　　照完相，大姐看到我沒有拿自行車二話沒說就拉我上轎車等她。

　　已是下午六點了，我的小伙伴們早就散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坐在車上等大姐一起回家，等著挨判刑……

　　六點半我和大姐她們隨行，在從甲篆回城的路上大姐沒有理我，只是給我遞了包巧克力糖，他們在談公事。到縣城了，大姐把我送到家門口，用土家話跟我說：“回家告訴媽媽，姐姐不回家吃飯了，有接待任務。你在家給我復習彈奏《致愛麗絲》，回來我檢查，過關了你才可以休息。”

　　我暫時松了口氣，一回到家就進屋彈琴。肚子好餓，卻不敢走出房間半步，怕練不好大姐回來檢查不過關。晚上九點了，大姐還沒有回來，我已經餓得不行，小區里的鄰居也陸續的該休息了，也不能彈琴了。我走出房間到廚房找吃的，除了面條，什么都沒有了。我打開冰箱拿來兩個雞蛋，準備煮面吃，爸爸媽媽被我在廚房“丁丁當當”的翻弄鍋鏟聲吵到了，媽媽說：“你在吃宵夜嗎？”我回答：“是啊！”媽媽說：“你大姐還沒回來嗎？肯定挨喝酒了，你打電話給她看看她馬上要回來嗎？你順便給她熱杯牛奶！”

　　真是巧，是否這已經形成一種習慣、默契了呢？大姐這時給家里來電話，我不敢接，怕大姐批評我怎么十點半了怎么還不休息？我摁了電話留言。只聽見大姐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媽，給我熱杯牛奶，我馬上回家了，現在到樓下。我想吃點粥，你還沒有休息可以給我煮好嗎？”

　　大姐要回來了，我的心里感到一陣寒顫。我敲了敲媽媽的房門：“媽，大姐說你還沒有休息起來給她煮粥吃。”于是我盛了碗面在電視機前休閑的吃著。這會，門外傳來有人打電話的聲音：“今晚招呼不周之處還望領導包含，謝謝關心，我已經到家。”是大姐，我馬上放下碗筷回房間去。媽媽給大姐開門，大姐看到桌上的牛奶端起一邊喝一邊問媽媽：“蜜雪呢？她回來練琴了嗎？有沒有再出去？”媽媽說：“她回來練琴了，剛吃宵夜準備休息。剛剛還在看電視呢，這會睡了吧。”

　　大姐吃完粥就進了她的房間，沒有對我興師問罪。我心里的那塊石頭終于落下了，只聽見一陣陣輕音樂從她房間傳來，這會大姐應該在電腦桌前工作吧。但是已是深夜十二點了，怎么還放這么大的音量呢？爸爸媽媽叫她把音量調小也沒有聽見，爸爸叫我去看看。

　　大姐的房門沒有關，哦！原來大姐睡著了。長這么大我還是第一次走進大姐的房間。大姐的房間很獨特：里面有臺手掌電腦，一個書柜，衣櫥和一張大床，書柜旁還有一個裝酒的柜子，是玻璃制的，那里收集了各種葡萄酒，還有各式的高腳杯，漂亮極了！在她的床頭貼了一張她十九歲生日時和一帥哥的照片，她們親昵的抱在一起，看大姐滿臉笑容，一臉的幸福。而那位帥哥緊緊的摟住大姐，還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一吻，她們顯得好恩愛！

　　“蜜雪，叫你呢，睡著了嗎？幫你姐姐把音樂關掉。”媽媽在催促。我才回過神來，走到電腦桌前把音樂關掉，可是看到桌面上有文檔顯示，我不知道要不要關掉。問問大姐吧，我在心里琢磨，大姐已經撲倒在床上，酒柜上擺著一個高腳杯，一瓶“冰玫瑰”開著，我知道姐姐喝酒了。我沒有驚醒她，還是幫她把文檔保存起來吧！此時，觸目驚心的文字印入了我的眼簾：明，今天結婚，新娘不是我。我只好在深夜里買醉，在醉生夢死中擺渡自己。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在等他和祝福他的矛盾中生活，他結婚了，我唯有祝福！我真恨，恨我為什么是爸爸媽媽唯一的支柱，恨她的出生毀了我的一切，讓我一世的孤單……

　　我看看躺在床上的大姐，弱小的軀體卻能以強者的姿態生活著，而且那么的優秀！此時的她進入夢鄉了吧，瞧她：一手撫摸著床頭那張相片，眼角還有淚痕，枕巾上濕透了。我輕輕的給大姐蓋上毯子，關閉了電腦，鎖上房門。

　　回到了房間，大姐電腦里的文檔內容再次閃現在我的腦海里，我情不自禁的哭了。怎么了，大姐真的很恨我嗎？我的出生是個錯誤嗎？是因為我使得大姐失去了她的幸福？那一夜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因為是周末我不用去學校，但必須早起，我知道大姐要帶我去上舞蹈課。不一會兒，大姐便來敲我的房門，我換好了舞蹈服，正準備出去，怕姐姐久等，我便迅速跑來開門，還笑嘻嘻地說：“來了，我這樣可以嗎？漂亮嗎？”誰知，大姐一進我房間就狠狠的甩我兩巴掌：“誰讓你進我房間了，誰讓你亂動我的電腦了？你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會說謊騙人，還不知道尊重人，你這樣子就給我滾出我家，你本來就是多余的。”大姐的這兩記耳光，打得我好疼、好疼……

　　從小到大，雖然她不喜歡和我說話，從未牽過我的手，對我還很嚴厲，甚至有些苛刻，但她從來都不會打罵我。這次……爸爸媽媽聞聲趕來，看到我捂著臉，傷心的哭泣。爸爸甩了大姐一巴掌，大姐用手捂住她的臉，用恨恨的眼神看著我們每一個人，什么也沒有說，也沒有流淚，只是轉身離去。媽媽跑上前癱坐在地板，抓住大姐的褲腿哭著說：“亞風，對不起!你爸不是故意的，他是心疼你小妹！”大姐把媽媽扶起來說：“媽，我沒事，我出去走走！”

　　大姐轉身離去了，到門口時給我丟下了這么句話：“今天舞蹈課不上了，你看書吧，以后不準進我房間，否則打斷你的腿！”大姐走了，一天沒有回家，我問媽媽大姐為什么這樣？大姐房里的那幅畫是怎么回事，還問媽媽關于那個叫“明”的男人。媽媽告訴我：那是大姐以前的男朋友，大姐很愛他，一心想要嫁給她，但是為了照顧我們一大家子，你大姐和他分手了，他也沒有說什么就離開你大姐了。聽說他今天結婚了。他離開后你大姐就再也沒有談男朋友，她還打算都不嫁人了，每次我們說她，她都說她只想好好工作把你培養好就好。媽媽還說大姐心里很苦，要我要聽大姐的話……

　　很晚了大姐都沒有回家，手機也關機了。媽媽叫我到辦公室去看看大姐可能在辦公室做事，果然，大姐在辦公室。我站在門外，看到大姐在哭。我再也忍不住了，箭步沖到大姐面前撲進她的懷里，緊緊的抱住她叫：“大姐。”大姐看到我，她拼命的擦拭她的淚，甩開我的手，用嚴肅的語氣對我說：“你怎么總是不聽話，你來這里做什么？回去，我有工作要做。”我沒有起身，只是把大姐抱得更緊，對大姐說：“對不起，以后我會很乖，會很努力的，不會讓你失望的。不要不理我，大姐，你真的不愛我嗎？”

　　大姐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緊緊的抱著我，為我擦眼淚，溫柔地說：“好了，小妹回家吧！”這是這么多年來，大姐第一次叫我“小妹”，也是我第一次叫她“大姐”沒有挨她掌嘴。我向她撒嬌著說：“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大姐，我們回家吧，媽媽在家等我們呢？”

　　關閉電腦，我們姐妹倆一起回家了，大姐牽著我的手，就像媽媽牽著她的寶貝，一路上姐姐還和我說很多話，她笑了，笑得很甜。我愛我的大姐——媽媽！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爸爸媽媽、大姐、二姐以及照顧二姐的阿姨。爸爸親自下廚煮我和大姐最喜歡吃的菜，大姐給二姐喂飯。這是這么多年來留給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全家人圍在飯桌前合合美美的吃飯。大姐笑得很甜、很美，就像我第一次在百魔洞旅游景點見到她笑的那一刻，爸爸媽媽很高興，還喝上幾杯，二姐也拍手笑開了懷……

　　大姐：你真的愛我嗎？不再恨我了吧？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努力學習，將來做個和你一樣優秀的自己，和你一起照顧好二姐，孝順爸爸媽媽的。你聽到我心靈的呼喚了嗎？我愛你，我的大姐，更愛我們的家。

　　大姐可以舍小家為大家，割小愛顧大愛。是啊，我頓時感悟到：當你身邊的親人好好的健在時，為何不去為你親人做些什么呢？親情是一脈連成，縱使是千山萬水也無法阻擋我們對家人的愛呢？珍惜身邊的親朋吧，幾世修來的福才可以成為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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