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故鄉漫筆散文

　　又是一年清明節，又一次回到故鄉，祭拜長眠在那里爹娘。離開生我養我的那片土地近四十年了，故鄉已今非昔比，可最難忘的是童年的記憶。日夜嘩嘩流淌的村頭利民河水，帶給我多少童年的樂趣，我家老屋房前屋后那棵棵楊柳樹，凝結了父母姐姐們多少勞作的艱辛，生長在并不富裕家庭的嬌兒我在充滿溫暖和呵護中在故鄉度過了十八年，是父母和小村那塊土地養育了我，對于我的家庭我并沒有多少付出，只是因為當年刻苦讀書金榜題名，日后在城里謀得一官半職，給我的家庭，甚至小村帶來一絲榮耀。因此，我很感念小村的一草一木，更感念我的故友親朋。一想能見到他們，我就心馳神往。

　　4月2日，正值清明時節。那天一大早，搭乘與我同城的外甥的車，驅車三百多里，直奔地處遼西東北部的偏僻家鄉小村，一路上，春意盎然，柳條微微泛綠，大楊樹迎風飄絮，桃花杏花含苞待放，個別的已競相綻放，春風和煦，偶爾打開車窗，徐徐春風便撲面而來，爽到心底。遠遠望去，廣衺的大地上，父老鄉親們打壟清楂，整理土地，我似乎領略到了農民們耕耘的艱辛和期盼豐收的喜悅，我是農民的兒子，我同他們一樣深愛著養育過我們世代的黑土地。四十年來，雖生活在繁華的鬧市，感受著做辦公室舒適一塵不染的環境，可我依然堅信，在黑土地上耕耘是最快樂的，只有勞動最光榮。經過近兩小時行程，車行在屬于家鄉的地界，這條路我走了不知多少次，兩邊的樹換了一茬又一茬，如今又是高高大大，楊絮飄飛，柳條抽芽，心情一陣愉悅，快樂滿懷。如今家鄉的父老鄉親們，擺脫了昔日的貧困，早已都過上了好日子，告別了畜拉犁耕的耕作年代，現代化的耕方式成了主流，大大降低了從事農業生產勞動強度；交通通訊發達，小村通了開往縣城的班車，內外信息交流及時；物流暢通，吃穿用生活用品家門口都能及時買到，這一切極大方便了鄉親們的生活，提高了他們的幸福指數。不容多想，車很快駛入故鄉的小村。

　　表姐的兒子，比我年齡小不多少的大外甥德剛全家正熱情地恭候我們，每個細節都充分表達著鄉下人的純樸和真誠，讓我和同去姐姐、外甥好感動。我們一到，外甥媳婦及兩個外孫女趕緊點火上灶，外甥執意陪著我們到我父母的墓地掃墓。二老的墳塋坐落小村西北三里外利民河西岸，原本一大片荒甸子的地方，被開墾得把幾十座墳塋緊緊包圍起來，溝溝壟壟縱橫在墳塋之間，就連河道里也打壟準備種地了，足以看出鄉親們對土地的珍惜。父母巍巍聳立的墓碑，寄托我幾多思念，高高墳塋時時讓我魂牽夢繞。我真的無法在故鄉日夜守候，因此每年清明必來墳頭祭拜，也算對故去父母雙親的告慰。但這遠遠不及老人家的養育之恩，誰家的父母又不是呢？給予兒女的太多，得到兒女回報的又有多少。因此，我很感慨那句話，墳頭燒紙，不如床前盡孝。愿天下的兒女在父母有生之年，好好盡孝。頂禮膜拜在父母的墳塋前，虔誠地在墓碑上系上大紅花朵，虔誠地在墳頭上插上花束，虔誠地引燃了似乎能寄托哀思的一捆捆紙錢，虔誠地點燃香燭擺上供果，一遍遍為老人家禱告天堂中幸福，賣力地添幾鍬新土加固墳塋，遮風擋雨。祈求我心靈的安慰，也為了慰籍爹娘的亡靈。做完這一切，深深的懷念得到了暫時的釋放，心情舒坦極了！拜祭完父母，又在祖父、祖母，老嬸、二叔墳頭燒紙祭拜，同樣寄托哀思，也感恩這些親人們生前對我們的厚愛。離開父母的墳塋地，又將做莊嚴地告別，那墓碑上的大紅花呀！仿佛像我們昭示明年清明再見。無論怎樣這里還會牽起我綿綿的思念。

　　這次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必須要探望大表姐云。表姐是二姨的大女兒，一直和我家當屯住著，二姨對我家特好，自然和大姐聯系相當密切了。表姐算是苦命人，想當年由于姨父早年過世，二姨眼神又不好，大表哥很小就患上精神疾病，小表姐年齡尚小，大表姐早早扛起了家庭的重擔，幫二姨苦苦撐起艱難度日的家。就是嫁人后，也沒擺脫二姨家的困擾，一邊顧及自己的小家，一邊顧及無法省心的娘家。為此，大表姐可吃了不少的苦。慶幸的是找到了大姐夫這個大好人，與大表姐一起，為二姨家傾心付出。作為親屬，佩服大表姐，更佩服大表姐夫無私奉獻。二姨、大表哥都是他們養老送終的，可惜大表姐夫十年前先逝，大表姐領著孩子們持家敬業，孩子們家都過上好日子。要說，命運多舜，表姐現在得了不治之癥，雖然她自己不知道，但親友們心知肚明，因此此行必須拜訪她。見到表姐，只見她滿臉病容，沒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真使我滿心酸楚，不過還是強忍淚水，與表姐平靜交流，說了好多安慰的話，表姐還是難以接受，一味說病得很重，很難闖關的話，間或也說起父母對她的好和我們的過去的事情。每每提到這些，一種復雜的情感情不自禁的涌上心頭。惋惜表姐今天的狀況，也珍惜昔日來來往往的一切。自從記事起，就感覺姥姥家那邊近親屬很少，二姨可是其中一個。至于姥姥、姥爺、舅舅、大姨，都從未走入我的記憶都離世了，且二姨對我特別厚愛，由于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二姨和母親一樣，倍加寵愛我這個外甥。離開家鄉前的十八年里，可沒少享受到二姨家的好吃好喝，對于二姨我一直心存感激。表姐的病真的很重，我們都無力回天，可在我的心里虔誠地為大姐祈禱，愿蒼天大地保佑表姐恢復建康，盡享吃穿無憂、兒孫繞膝的晚年幸福生活！

　　探望完大表姐，例行去看長輩中唯一建在、依然在村里生活的老叔。老父故去近十五個年頭，年年清明都回到故鄉掃墓，也都去拜見老叔。不為別的，只是為那種割舍不斷的血脈親情。其實老叔在我的生命中，并沒有給太多愛的滋潤，也沒做過值得我報答的事情。當然我絕不計較老叔給予了我多少，我對老叔的孝敬和愛戴是應該的。年年看見老叔，表面上看變化不大，但滿面的紅光和矍鑠的精神，擋不住老人家衰老的腳步。老叔真的老了，經過七十八年的風風雨雨磨礪，腰板不在從前樣挺直，耳聰目明形容老人家確是過分。好在沒啥大毛病，自己還能管好自己，該算知足。老叔雖年齡大了，身體弱了，但他可是個閑不住的人，至今不只為堂弟看家望門，還力所能及地，為家里的畜禽打食喂料，盡力減輕堂弟家的家務負擔，我想這不僅是老叔能做到的，天下的父母又能幾人不為。看到老叔的現狀，我們一再安慰老叔保重自己，好好享受晚年的生活。老叔笑呵呵地應允著，不知是否真的能做到。告別老叔時，老人家對我們面帶眷戀與不舍，我也有不明的酸楚，人生真的好不容易，到了晚年無論你的生活狀況如何，總會有一天你會左右不了自己，可惜天下不都是孝順的兒女。艱難的路總得自己親自走過。

　　回到故鄉的小村，似乎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本該乘車從老叔家門口順道出村返程，可我執意原路返回，走大表姐家門前那條路，開車的外甥疑惑中我便說出了我的意圖。我們怎麼能忽略了大表姐家大門旁一隅的大柳樹呢？那可是老父35年前親手栽植的，如今在我們心中就是父親的化身。在歲月的流逝中，我們一直懷念著我的父親，也不停地思念起這棵大柳樹。外甥，心領神會了我的旨意，車經過那棵大柳樹時，立即停下車子，同去的親人們下車在大柳樹前佇立沉思許久，仔細審視，只見大柳樹頸部粗壯挺拔，經過35年的風吹雨打嗎沒有任何殘枯的印跡，頂部枝條繁茂，正泛著濃濃的新綠，在春光里，洋溢著勃勃生機。我們便對未來充滿了無限希望。啊，不僅老人家給了我們生命，還在生活中不斷給予我們鼓勵和希望，激勵我們姐弟們不斷開拓未來，贏得了今天屬于各自的美好幸福生活。大柳樹澤及后人，我們愿做一顆父親植下的大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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