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動了心弦散文

　　當(dāng)春的氣息拉開帷幕，窗簾前的我，還沉浸于冬的某個時令。遠(yuǎn)望，綠意的眼簾里，捕獲的還是常綠灌木，默默地訴說著流年。CD里一味單曲循環(huán)，唱的是那英的《春暖花開》。良久，我換了個姿勢，學(xué)著女子拖著腮倚著窗，似乎茫然。

　　都說春天來了，路邊的桃枝吐著花蕊，觸動心房，令人悸動不已。只是，匆匆的我，在其身旁晃動了身影，不曾駐足。

　　總以為，春天還在某個遠(yuǎn)方的途中，挎著花籃，扭著身姿。直至有人扛著相機(jī)，與綠化帶處的紅色花枝親密接觸，我才緩過神來，又若有所失。歲月的更迭，在風(fēng)中有了春的模樣，而我的模樣，又歸哪般？

　　車上，那個手執(zhí)一束鮮花裝飾品的女孩，還假裝地用鼻子聞了又聞花香。或許，在她的心底深處，是戀人的好。不過，那一刻，卻如纖指撫動了琴弦，令我的心為之一顫。

　　春天來了？！——

　　一

　　近日，如我一般匆匆來，又忙忙去的妻子，不安分了。總是無端地沖我發(fā)牢騷，遇見小事也總是喋喋不休。看著她焦躁不安的樣子，分明看見了歲月黑白分明的影子。

　　于是，借故叫她來蕩馬路。

　　看見愛人從221路公交車下來的時候，令我眼前一亮。高跟鞋，中性的衣服搭配一件夾克，整齊的學(xué)生頭，顯出精神的模樣，手挎著黑色包，走起路來搖擺出春的韻曲，突顯成熟女人的韻味。

　　紅谷中大道，是一條從南昌大橋延伸至八一大橋的綠化帶。其間整齊劃一的香樟樹，吐著清幽，配合著陽春三月的花朵，在清脆的鳥鳴中演繹著春天的盎然。我與妻信步于干凈的路上，盡情地將身形置于往來的行人中，馬路兩旁的瓊樓玉宇成了畫中的靜景，而一邊往來穿梭的轎車，將整個春色擊活。偷偷地，我故意放慢了腳步，然后忽地轉(zhuǎn)身，綽起照相機(jī)將自然而不束縛的妻子定格成畫面里的景。她看著我笑了，打趣道：“你還會偷拍啊！”

　　我也笑了，敢情好久沒有這樣輕松過。

　　“回去吧？”突然妻子問我，道：“家里的衣服還沒洗，地還沒有拖。”

　　“哎呀，那個放一邊。”我勸慰道：“難得出來走走，松松筋骨。”

　　聽我這么說，妻子剛收斂的笑容又綻放了花朵，如少女一般挽起了我的手。春天是一首歌，在琴聲響處，奏起了生活的曼妙，踏著輕盈的步伐，露著輕松的笑容，迎著習(xí)習(xí)的春風(fēng)，看花，賞景，聽聲，一切都醉入了春之韻曲。

　　許久，妻子突然又靜了下來，問道：“回去吧？小方語不知道回家了吧？”

　　“哦，對啊。”說得我也沉思了一下。

　　……

　　這算是短暫的踏青嗎？我不知道，只知曉我們彼此之間在生活的界線當(dāng)中，轉(zhuǎn)換了一下角色，都由機(jī)械般的樣子一躍變成了自我。妻子是愛情中的女子，我是愛情中的男子。當(dāng)生命的界線再次跳躍的時候，我們在轉(zhuǎn)身的剎那，又都成了婚姻中的男女。只不過，在春天的明媚里，那生機(jī)的氛圍蕩漾了我們骨子里的沉悶，如琴弦被撥弄了聲音，起了波瀾。

　　或許，精幀的春天里，妻子的心弦停靠了的“女人”處，亦如這夢幻般的春色，令人向往。

　　二

　　但小琴卻不然，又另一番模樣。

　　南國的春天，或晴或雨。斜雨初歇，整個江南如墜入了煙熏一般，醉意朦朧。一只小鳥銜了一瓣小桃紅，停靠了久未開啟的窗簾，悅耳的聲音滌蕩了小琴的睡意，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幾個身位，還是緩緩地睜開了“似困還睡”的眼眸。

　　“起來，”母親在大聲地催促，“人家那男的，長得又帥，工作又穩(wěn)定，再遲的話就要誤點了。”

　　“讓他等啊。”小琴打了個哈欠應(yīng)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都是剩女了，還等？”說得母親的愁容如春天里遠(yuǎn)處的黛山，“再等的話，人家就如春天雨霧里的花，中看卻夠不著。”

　　“老媽，”一席話語引得小琴撲哧一笑，“您說得錯位了，好像您女兒八輩子就嫁不出去似的。”

　　于是，小琴又打了個哈欠，翻身起床，匆匆洗漱，下樓的時候，還在心里念叨“長得又帥，工作又穩(wěn)定”，不經(jīng)意間，自己傻笑了一下之后，一頭扎進(jìn)了陰暗的天空。

　　約會的地點，是一家美式餐廳，里面裝潢氣派，倒是青花的桌布下透著原木色的桌面，顯出原汁原味的氣息。在指定的角落地點，坐著一位高大的男人。側(cè)面望過去，他架著一副黑色眼鏡，頭發(fā)有些濕，一身筆挺的西裝，整個人溫文爾雅，看了令人歡喜。于是，小琴調(diào)了調(diào)嗓子，眨了眨眼睛，又窺視了一下，見他手上輕搓著紙筒，應(yīng)該是菜單簿，神情有些不安。見狀，小琴用手掩著嘴，差點笑出了聲，心想：“敢情頭一回吧。”一邊想著，一邊低著頭如小家碧玉一般走了過去，可心里卻不安分了起來。

　　“你——你來了！。”見小琴靠近，男人下意識地直立了身軀，鏡框下面分明泛了紅暈。

　　“哼。”小琴輕聲地應(yīng)了句，眼睛卻不聽使喚地瞟了一下男人。這一瞟不要緊，小琴見了紅暈的男人總想笑，心想：“還是個怕羞的種！”一邊忍著笑，一邊斜靠了椅子，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

　　而男人，在沉默的氛圍當(dāng)中，拘束了起來，良久，問了句：“想吃點什么嗎？”

　　“不想。”小琴道。

　　“那，叫個飲料吧。”說著男人起身去柜臺拿飲品。

　　一會兒功夫，一瓶冰鎮(zhèn)冷飲放在了小琴的桌前，頓時，小琴傻了，心想：“這大初春的，想冰鎮(zhèn)我嗎？暈！”再看，男人卻大口地吃起了冰鎮(zhèn)飲料。

　　“你熱了吧？”小琴試探地問道。

　　“不熱。”男人憨態(tài)地一笑。

　　見此，小琴起身，不自然地笑道：“我上下洗手間，您慢用！”轉(zhuǎn)身，機(jī)靈的小琴乘其不備，拉過一位服務(wù)員交待了一下，出了餐廳的大門，悄悄地躲在了拐角。

　　許久，一臉頹喪的男人也出了餐廳的大門，一手拿著一杯剛才小琴沒碰的冰鎮(zhèn)飲料，見天空飄起了細(xì)雨，于是用另一只手遮擋了頭，像失了魂一般倉惶地逃走了。

　　小琴見了，大聲地笑出了聲，聲音的節(jié)奏與雨聲相融，飄向了遠(yuǎn)方。在小琴眼里，這男人是好看，但腦袋瓜子里，似乎少了一根（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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