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綠的經典散文

　　二零一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早晨，約五點半，我從鄭州火車站坐上K126次客車，在某車廂一右邊的下鋪直睡到上午十點快到山東鄆城站時方醒。可這一醒，就感覺到了很寂寥，我所在鋪間的六個鋪位上人就只兩個人。此時，那個不丑也不美的女孩子還正在左邊的中鋪上熟睡著，自然是無話可說，盡管鋪間外的走道里時而有很是陌生的人穿過，不過，人家都在忙著，去接熱水，去洗臉，去衛生間，也有的是想去車廂的連接處偷偷地吸上幾口煙。

　　來時在鄭州火車站二樓候車廳靠走廊東邊的一書攤上隨便買了一本書——封面是《小說月報》增刊（原創版），這本雜志是很新的，不過，里面所刊載的作品全是2009年和2010年其它刊物已發表過的。此本雜志上面連個出版時間都沒有，或許，是被人家給翻印的。本想著在路上無聊時順便看看它，盡管此時正有些孤寂，不過，還不大想看，不只是還未完全緩過神來，同時也想著借機看看這一路兩邊有沒有可養眼些的風景。此地是第一次路過，下次路過還不知要等到何時的，也算是機不可失吧。盡管回來時，還走這里過，不過，或許等回來時已沒那個雅興了。

　　為此，雙眼只顧或左或右地輪換著去凝視窗外早已是很蕭殺的冬天。天，藍藍，還淡淡。風，獵獵，從眼中不時閃過的樹梢，被吹得晃悠晃悠著。一塊塊青絲絲綠油油的麥田，接連不斷地攤現在了眼前，緊接著的一忽閃，就被甩到了后面老遠。一個個村莊，一條條柏油路、高速公路，一道道干涸或是水流很窄窄的小河，一行行這樣那樣的樹木，轉瞬便從眼簾里即逝了。于此間，也不難看到有些地被撂荒著，不見一點綠顏，實在是可惜啦；不過，亦或許是種地的收益太薄，遠比不上去干其它活。

　　此時所見的天地間，無不為冬所主導著，可我還是突發奇想了，為何不去尋找一下這半途之后，除了田間的麥苗，還會有哪些綠？說實話，對這個一時突顯的念頭，自己都覺得很好笑。此時的綠，不用找，肯定是很少，而且，僅有的這些綠還不都已在眼前平擺著嗎？樹上掛著的，早就沒有了，即便是還殘存著一些未來得及飄落的葉子，不過，都早已是褐黃或枯黃了。自己也確實已看到了，不就是僅在田地里的那些麥苗油菜苗上所呈現出——低低矮矮得都快緊貼著地皮的.被陽光照得很乏的綠嗎。在這成大片的綠中，麥苗是主導，油菜苗充其量只能算是不很顯眼的點綴。從兩邊車窗輪換著透出的雙眼，好大一會兒也沒再發現其它的綠。若是像人們常說的那樣，眼見為實，并就此下結論的話，會不會尚早？此時，還真的說不了。

　　于此期間，稍仔細地一辯，倒也發現了，此時麥苗的綠也自有特點，很皺縮，甚至是緊蹙著，一副與誰什么也不爭的樣子；縱使已是這樣了，那麥苗還正被高空的太陽在瞪著，也被偶爾劃過的小鳥別有用心地俯視著。

　　對了，那幾條有水的小河，黃河，以及黃河岸邊灘涂的水面上都在結著冰，顯得很是清冷。猛然之間，覺得這冰的清冷，其實也應該算是一種綠，盡管是冷冷的，有些酷。

　　還有，在此后路過的幾個火車站里的鐵軌兩邊靠圍墻處很稀疏地種著的冬青、黃洋，也還很綠，不過這綠肯定會掉渣的，若是被風給一吹的話，在那葉上在那枝上，敷著的塵土一旦站不牢實，就會隨風飄然而下。

　　裸露在冬天中的綠，還有嗎？

　　我不停地在搜尋著。不會就只是這么多吧！

　　還有的，中午時分一過，就發現了已融化過薄冰的小水溝，還有小河溝，都呈現成了泛著閃亮光澤的舒緩，或是正波皺著的湮青，也是綠；那些早已被污染得很嚴重的沒給遮掩起來的陰溝里，也在泛著綠，黑色或是深灰色的。

　　對了，差點忘了，在不止一次地抬頭時，看到了在鐵道邊豎著的大廣告牌上，在樓房的墻邊，也不時會有些綠，那都是用以粉飾臉面的；還有，在街道邊店鋪門前掛著的霓虹燈、LED燈也有些閃著光的綠。在大街上，在賓館會堂里，看到了人們服飾上或淡或深的綠；在下榻賓館的電視，及頒獎禮堂電子屏幕上，看到了一些晃動的亮麗的綠。

　　后來在漢王公園那里，盡管接待方很溫暖，也盡管在天上太陽的臉很圓圓很亮亮地散發著微熱的光，可在此時的舉手投足之間，滿眼盡是冷呵呵的冬天。不過，在這里，我還是看到了被圍起來蓋起來的十幾棵或壇的綠，那是為了讓那些珍貴的樹木花草能安全度過嚴冬而特意給它們去營造一個相對暖和些的越冬場所，而被蛇皮樣的塑料帷幕，或白色的塑料布給圍上或是蓋起來了，我是透過兩邊特意留出的用以換氣的小空隙才看到的。幾乎是在看到這些被圍起來的綠的瞬間，在我的心頭就已映現出了暖暖的春天，很快就會把它們的新綠迎返。當然，在住的賓館等處也看到了些室內的綠，在以后的參觀途中不僅看到了漢王公園的那個湖里在皺動著的綠，還有田地里等處的綠。

　　看來，只要留心去找，即使是在最嚴寒的季節還是能發現不少在最炎熱季節里才茂盛的綠的。

　　其實那，綠不只是有自然的，也有人內心的，或是精神上的。盡管人們常說，心是紅的，那是說的熱情和活力。我在此所說人心里的綠，指的是精神上的，韌勁，執著，百折不撓。綠，紅相配，才是干勁，和奮發的動力，才不致于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實，在文道上自己就是一種綠，很小青蔥般的，盡管年齡上早已不是小青蔥了，不過，是剛入道。剛踏入文道的自己，盲打莽撞地就給混進了入圍的獲獎者之列，實在是有點意外，不過，也更開懷，自己總算是沒白費事；這對自己也是一個很好的激勵，不妨可以繼續嘗試下去，直到把文道上的那點綠都褪去。盡管自己已不是第一次獲獎，也或許是此次進入得很勉強，但無論如何心情也還是挺澎湃，因為這是在文學大師孫犁名下的榮幸，豈能會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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