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在,何處竟故鄉散文

　　你的季節，你的歸處，如何尋覓？如何安放？

　　曾問自己，你愛那個季節嗎？那個不單指四季的季節，也許沒有人能懂得，其實，懂不懂又有什么重要？嘴角蒼涼的笑，指尖殘存的溫度，提醒著我夢醒的時刻。

　　以為的曾經早已隨風而去，以為的現在還在靜靜等待，以為的未來曾出現在夢里，卻不曾出現在記憶里，知道，自己需要找尋，找尋屬于自己的自己。

　　靈魂在喧鬧的都市里找不到皈依，漂浮在空中，似浮萍，不愿這不得所依的感覺一次又一次使我不得入眠，抑或是從睡夢里醒來卻不知身處何方。于是，再次回到了這個在夢里常常出現的地方。月是故鄉明，情是故鄉濃，在我的心頭再一次得到印證，不想要摒棄自己心頭感覺，這個在如今既是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陌生的是人群，熟悉的卻是自己心里不想要忘卻的記憶。

　　再次走過鄉間那條路，心里沒有些許澎湃，更多的是一份安寧。安靜的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郁郁蔥蔥的樹，恣意的伸展，它們可以聽到風的聲音，在這里，除卻一身的塵埃，只靜靜地呼吸，聽著鄉村的聲音，無論蟬詠，抑或蛙鳴，點滴的都是無法遏制的呼嘯而來的記憶。花兒是美麗季節的嫁衣，繽紛，奪目，沒有最美麗，只有都美麗。只是在這樣的季節里少了曾經我們奔跑的身影，風的助力顯得有絲蒼白，無論風箏飛得再高，馳騁的不是脫韁的戰馬，是無形的風的力量。折一枝柳枝，早已不是青綠，墨綠的像是可以在畫卷上暈出墨痕來，我卻是不甚喜歡這樣浮華的顏色，像是想要滲到骨子里，非要留下一絲痕跡才罷。因此，我才喜歡這樣淡淡的鄉村的感覺，這樣淡淡的風的感覺。拂過你的心頭，驚起一陣漣漪，不似驚濤駭浪，只是靜靜的，然后離去，消失的不見一點蹤影。

　　很喜歡古老的`城堡的故事，看似神秘，打開那扇一直關閉的殘留了歲月痕跡的大門，門內羅織似是經歷幾世遷徙而來的終于洗去一身風霜靜靜呼吸的壁虎。天空的顏色確是污濁，濃烈的只不想呼吸。卻不想做那故事里的人，只看著它潮起潮落。這樣寧靜的鄉村的季節終于屬于我，聽著古老的故事，腳邊蜷著的顏色早已斑白的小黃狗，雖不甚喜愛，這樣寧靜的，卻亦不忍心去打破。院子里不停的灑落飽受風霜吹打的無力掙扎的落葉，我不想為它惋惜，亦不覺得滄桑，在最繁華的季節里它曾經綻放，簇擁在枝頭，現在來到我的身旁，為感覺孤單的靈魂作伴，伴著鄉泥，和著鄉雨，在下個季節里在這個靜默的房頭又一次靜靜的綻放。

　　從這里到那里，可以是從夏季到秋季，可以是從白晝到黑夜，也可以是從村的這頭到村的那頭，卻都可以是從那到我的心里。這樣極目眺望，看到萬物，砰然心動的感覺早已平靜，沒有看到巍峨的群山，沒有看到浩瀚的大海，想是很難再有新潮澎湃的猶如初戀的感覺，想要遠行，在某個山林里沿著也許是泥濘的小路，艱難的行走，卻可以找到家鄉那種皈依的感覺，想來是大自然散發的自然的親和力，讓你就這樣融入其中，忘卻過往點點滴滴。喜歡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被某個事物吸引的感覺，歉然無塵的，毫無雜念的，這種純粹的感覺。便在此刻，深刻的領悟到你若安在，便是晴天。而我亦想到，你若安在，何處竟故鄉。

　　我知道，也許這個陪伴我多年的地方早已沒有自己一直以來期望得到的那樣，只是想要找到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可以靜靜的想，靜靜的思考，想要靈魂安靜，精神有所依托，也許，自己有些自私了，在久遠的不愿被人想起的歲月，在與我如今卻都是美好，沒有了那些人與事，沒有了那些羈絆的青春，也許花兒會更加嬌艷，或者是早已衰敗，誰又能知道？那些未知的，經不起推敲的事物，就讓它在地下長眠。

　　想著青春的張狂，想著白發蒼蒼。年輪早已不是單純的記錄生命的標記，喜歡流沙消失殆盡的快到盡頭的感覺，不是輕視生命，只是當生命在時針上游走的時候，我會一點一點記錄下屬于每個命格的寄語與斑駁。青春的水渠里曾經晶亮的水晶鞋，伴著潺潺的流水，流過我的腳丫，水中稻草鉆進鞋里，溫柔的觸摸著腳心，就像有人撓你的咯吱窩，惹得你只想開懷的笑，小時候是肆無忌憚的，旁若無人的大聲的笑著，不怕滑到，不怕沾的滿身泥巴�，F在不再有這樣可以令我肆無忌憚的笑了，只淡淡的笑著，卻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忽然來了，沒有征兆的，我知道，那不是心痛，只是伴著季節里成長的淡淡的哀傷。

　　喜歡這樣的夜晚，也許有雨聲，也許有風聲。其實，不是雨聲，不是風聲。雨、風是那樣悄然而至，當它們碰到喜愛的事物，像樹兒，像花兒，像高山，像溪流，甚至是泥土，都是它們喜愛的事物，與它們碰撞，觸摸，唱著歡快的絕響，就是雨聲，是風聲。此時若無法入眠，卻亦是欣喜的，聽著萬物之間的交際，感覺自己就是一片樹葉，一粒塵埃，一滴水珠，等待著與雨兒，風兒的溫柔接觸，需要這次涼涼的澆灌。在這樣的夜晚里，使得我的心得到一點安寧，這樣的季節，正需要這樣冰涼的感覺，讓持續高溫的大腦有一次靜靜思考的機會。所以，我更喜歡秋季，冬季，不是喜歡寒冷，是想要在這個封閉的密不透風的大宇宙里有一點自己呼吸的感覺。

　　繁華是他們的，我獨愛這片清涼，我的歸處只變得簡單，安放的不知是青春年華，還是夢里的斑斕雨季。悄然的，我遇見了，不是一世的美好，不是低調的奢華，是禁錮的太久的塔下的生命的種子，與之相逢，亟待播發。梔子花，幽香飄遠……

　　剪斷的風箏已然飛遠，經幾遭歲月沉淀，勘破世俗羈絆，這個季節是梅雨點點，還是杏點斑斑，在乎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