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刺激了我們的神經(jīng)散文

　　國慶小長假對每一位上班族來說，是一次大放松的絕佳機會，對我也不例外。還沒有放假的時候，幾位要好的朋友在一次小聚會上，已經(jīng)有了假期出去溜達一圈的口頭“協(xié)議”。

　　從敦煌回來的那天晚上，還在疲憊里困擾的我，接到一位朋友的電話，說明天去哪里玩？簡單商量了一下，目標(biāo)確定后，我就讓朋友與其他人聯(lián)系。因一位朋友早上有事，出發(fā)時間就定在第二天上午十點。有人會說，出去玩還要選個“吉時”出發(fā)。其實不然，只是根據(jù)朋友的工作任務(wù)完成情況而定，也不需要一次出行，就要十全十美。

　　次日十時，準(zhǔn)時出發(fā)。中國人最喜歡的莫過于放假時間，出去游山玩水，領(lǐng)略一下祖國大好河山的魅力。“祖國很大，我想去看看”的心態(tài)人人皆有。一路上還算順利，從省城西寧到民和縣城的高速路上，只遇見了五起小交通事故，不算堵車。出發(fā)之前朋友說，民和的手抓很好吃，而且非常便宜，一斤只有三十九元。這樣的機會，對于我們北方人來說，應(yīng)該是不會錯過的，因為大家都喜歡吃肉，這個北方人都懂得。

　　一路狂奔，地點民和縣城，目標(biāo)一斤三十九元的手抓羊肉。由熟悉地點的朋友帶路，無吹灰之力，不多時間，民和最有名的手抓飯館就出現(xiàn)在眼前，店不大，但客人很多，每一位吃飯的客人面前，都擺著或多或少的手抓羊肉，看起來這里的手抓羊肉名不虛傳，生意火爆。中午飯就這里吃了，看著服務(wù)員端上來的擺的整整齊齊，肉質(zhì)鮮嫩，且瘦中夾加著一小溜肥肉的手抓羊肉，吃起來確實很好，大家食欲十足，不但好吃而且便宜，七個人一頓飯才花了一百多塊……大家二斤手抓，一碗面片下肚后，打著飽嗝兒，就出門了。再次打著馬達，向下一站出發(fā)時，我打開了手機，又把手機上的導(dǎo)航打開，輸入了下一個目的地后，導(dǎo)航把我們引上了川官高速公路。以前，聽朋友們說過，去那里有一段水路是必經(jīng)之路，否則就去不了目的地。最終，我們還是相信了導(dǎo)航的力量。

　　好多年前，民和川口到官亭的路上，我走過幾次，那個上山下山，下山再上山，繞來繞去的盤山路，讓我只記住了那里山多、彎更多，不曾記得每一個村莊的名字。而這次行進在寬敞的高速路上，似乎忘了那山和那彎。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到了坐落在黃河岸邊的官亭鎮(zhèn)，這比起當(dāng)年走過的那條彎彎路，節(jié)省了許多，也好走許多。不知道當(dāng)年那句“要想富先修路”的很有哲理的話，誰最先提出的，今天來看，我們應(yīng)該為他點贊。在官亭鎮(zhèn)，我們穿過一條不太干凈的狹小的街道后，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進入了一條鄉(xiāng)村公路。路不寬，但還算平整，車也不多，好多年前鋪的柏油還依稀可見。

　　陽光透過路邊一排楊柳樹枝搖擺的空隙，再穿過車窗，落在我身上時，我忽然想起，兒時電影里看到的青年男女騎著自行車，耳邊吹著徐徐微風(fēng)，身上灑滿了陽光，一浪又一浪田野的氣息飄來時的舒暢。還在浮想中時，車顛了一下，拐過一座大山的山崖后，導(dǎo)航“引出”了一片美麗的雅丹地貌。我忽然覺得，祖國的大好河山處處是美景，讓一個人短短的一生無法看夠，也無法看完的。上到半山腰后，我們停車稍息，順便瀏覽了一下美麗的雅丹地貌。在我們停車休息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放慢速度，向我們打聽去劉家峽的路，我未加思索地就說，這條就是通往劉家峽的路。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也是頭一次走這條路，只有導(dǎo)航知道，它領(lǐng)著我們，也領(lǐng)著我們的思維。

　　吃了幾口隨身攜帶的香蕉，拍了幾張雅丹地貌的美景之后，我們也沿著那條唯一的山路，繼續(xù)前行。接下來的感覺，山越來越高，彎越來越多，路也越來越險。行進中，我捏了一把汗，因為開車的朋友是一位女性。還好，她的駕駛技術(shù)是杠杠的，否則我是不敢坐車走這樣的路的。走到山頂后，揪著心總算走完了這段崎嶇的山路，迎來了一條寬闊的、黝黑的正在修建的柏油馬路。車子行走在上面，輪胎發(fā)出次啦啦的歡呼聲，還有伴隨的小石子敲打車底的聲音，不過乘坐的人挺舒適的，一點顛簸的感覺都沒有啊。我想后面的路如果一直這樣就非常好了，離目的地也就幾十分鐘的事。可事與愿違，沒走多久，導(dǎo)航把我們引上了山頂?shù)囊粋�小鎮(zhèn)。鎮(zhèn)不大，一條街道，兩排商鋪，或許是山頂?shù)胤接邢蓿�街道曲曲折折，商鋪進進出出，顯得一點也不整齊和規(guī)范。走完這條街道，出了小鎮(zhèn)，又回到了那條黑黝黝的馬路上。哎，這個導(dǎo)航，有點太教條了吧！那寬敞、漂亮和舒適的道路不讓咱們走，非要帶著走這樣的馬路，看樣子高科技的設(shè)備也有弊端。

　　在一個路岔口，我再不敢相信導(dǎo)航的引導(dǎo)，下車問了問路邊干活的師傅，我們要去的地方怎么走？他說就沿著那條路走十幾公里到了，那條路正好是導(dǎo)航指的路。再次，我們讓導(dǎo)航領(lǐng)著繼續(xù)前行，一路大下坡，山高路陡彎多。放眼望去，不知黃河的哪一道彎，拐進了在大山的懷抱，靜靜地伸展著身軀，那平靜如鏡的水面上，倒影著大山的肌膚，跟朱仲祿老人寫的那首花兒《雪白的鴿子》里表達的一樣美麗——左邊是黃河右邊是崖，雪白的鴿子水面上飛……但在平川里住慣的我，第一次走這樣的山路，心里還是挺害怕的。走著走著，導(dǎo)著導(dǎo)著，山就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多，貌似進入了迷魂陣的感覺。車快下到山底時，一塊寫著目的地的小木牌，讓我們有些欣喜，覺得繞過了那些“彎彎腸子”后，總算看到一線曙光。雖然是一段沙路，坑坑洼洼，車行駛在上面，顛顛簸簸，車速也極為緩慢，從遠處看，有點像蝸牛散步的感覺，但從導(dǎo)航上看，距離目的地就差一步之遙，大家也就默不出聲，估計心里還是很開心的。拐過一道小山梁后，前面的車忽然停止了“腳步”，并開始掉頭，不知其因的我，還以為又走錯了路。等我們走到，原來前面的路被山洪沖斷了，從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看，這段路被沖斷有一些時間了……忽然，我的腦海里出現(xiàn)這樣一個不成熟的推理，被沖斷的路這么長時間沒人過問，沒人理睬，沒人修復(fù)，說明山上住的人家也不常走這條路，這條路也不是通往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的主要道路。不管怎樣，我們只好再次做出選擇，再次用蝸牛散步的方式，走出那段“彎彎腸子”后，問了問路人，那一絲曙光徹底跌落在大山深處。丟開導(dǎo)航，我們開始原路返回……

　　一路上，我們復(fù)制粘貼著來時開車的動作，來時走過的道路，唯一無法復(fù)制粘貼的是來時的心情。回到問過路的那個路岔口時，太陽已經(jīng)偏西，不趕緊下山的話，就要夜宿山頂，而且大伙只能擠在車里過夜了。在岔路口，我們上了那條黑黝黝的柏油馬路，一路南下，去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走著走著，路又“斷”了，前面大車小車塞滿了馬路，幾輛工程車橫在馬路中央，一輛大型翻斗車正在卸載用瀝青攪拌過的冒著熱氣的石子。過往的車輛越擠越多，看來一時半會通不了車，一些司機已經(jīng)耐不住“寂寞”，開始調(diào)頭回去了。我們打聽了一下，有人說通車可能要到晚上八點多，看來這樣的“寂寞”，我們也是耐不住的。趕緊返回去吧！日頭下山了，我們就下不去了。說走就走，上車、掉頭、加速，一連串的動作，就像套公式一樣，顯得特別的熟練。這一回，在“復(fù)制粘貼”的同時，還與太陽爭奪著時間，一路上，空氣似乎凝固了，大家憋住了呼吸，生怕驚動了日頭，它一不小心溜到大山后面。

　　在下那條崎嶇的盤山路時，一位朋友出現(xiàn)暈車，上山時稍息吃香蕉、觀雅丹地貌的地方，我們再一次停車，下車后才知道，她是因為緊張而出現(xiàn)暈車現(xiàn)象。其實，我也一樣，手緊握著車上的把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那山高、彎多、路險的恐懼，上山時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一下午的時間，真有點像“大王叫我來巡山”的感覺，在永靖的大山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幾乎巡完了所有的山山洼洼，直到夜色籠罩住了整個黃河岸邊時，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才回到了小鎮(zhèn)——官亭。

　　在官亭鎮(zhèn)的街道里，我們走走停停，為了夜宿一位朋友不斷進出鎮(zhèn)上數(shù)得過來的幾家賓館，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客滿，沒有住房，你們?nèi)テ渌�地方看看。”這個平時無人問津的小鎮(zhèn)上的賓館，這個長假竟然如此“強手”，游客如織。去大河家吧！不知誰這樣一說，大家也隨著一應(yīng)，車又駛向黃河對岸的大河家鎮(zhèn)。大河家的保安腰刀聞名已久，我小的時候不知道大河家在什么地方，但知道大河家腰刀非常有名。保安腰刀做工精湛，品種居多，如“十樣錦”“波日季”“細羅”“曼把”“雅吾其”等，目前已遠銷國內(nèi)外。保安腰刀的歷史傳承文化跟保安腰刀一樣，極為雄厚。散文大家陳新民先生寫過一篇《大河家識刀》的文章，專門介紹大河家的保安腰刀。

　　過了黃河，在大河家鎮(zhèn)，我們找了一片空地，把車停好后，繼續(xù)尋找夜宿的地方，網(wǎng)上搜索，向人打聽，電話咨詢等，想盡了辦法，用盡了手段，還是找不到夜宿的一席歸屬地。賓館的老板倒是非常熱情，說大河家所有賓館中午的時候已經(jīng)住滿了，前幾天一個晚上不到百元，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二百多了，還沒有房間，你們?nèi)タh上去住吧，那邊賓館比較多，有地方住宿。我們謝過了老板，繼續(xù)在街上轉(zhuǎn)悠，盼望著“絕處逢生”。上天真有眼，走過一個雜貨店門口時，年輕的保安族店老板告訴我們，他家可以住宿，讓我們?nèi)タ纯矗�行的話可以住他家。隨后，大伙跟著他，去他家“考察”了一番。一座小二層樓，二樓上一間客廳，兩間臥室，一個衛(wèi)生間，有熱水器，全部供給我們使用。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后，四百元一宿成交。晚上，大家就湊合著住了一夜，三個人住大臥室，兩個人住小臥室，另外兩個人住客廳睡沙發(fā)，不過感覺還是挺溫馨的。主人說，去那邊的旅游景點要趕早一點，否則人多車多，景區(qū)非常擁擠，要排好長時間的隊才能進去。

　　遵照主人的意思，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后，就匆忙駕車向景區(qū)駛?cè)ィ�路不是太遠，沿著黃河岸邊行使三四公里后，就向大山方向拐去，再沿著彎彎曲曲的砂石路走上兩三公里路，大墩峽的景區(qū)就出現(xiàn)在眼前。緊接著停車、買票、過通道等一系列的規(guī)定動作。雖然我們?nèi)サ谋容^早，可進入景區(qū)的車輛和游人依然非常多，估計那些游客，起的比我們更早。坐上景區(qū)提供的大巴車，進入景區(qū)后發(fā)現(xiàn)，游客人山人海。爬山的棧道上，無意間聽到一位女游客拿著電話說“人太多啊，電話打不出去。”不知是游客說錯話了，還是開玩笑，但游客確實很多，上那個五十來米的玻璃橋的游客，排了幾百米長的隊。大墩峽的秋景，紅的楓葉、黃的柳葉、綠的青松，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灌木，層層疊疊，充滿山谷，山間飛瀑遍布，谷底清溪潺潺。一些叫不上名的小野果，沉甸甸地掛在灌木枝頭，有一種秋的成熟，一種秋的豐滿，行走在盤山的棧道上，最美麗的景致盡收眼底。游完景區(qū)時，快到中午了，大伙趕緊下山，越來越多的游客和車輛造成交通堵塞，怕困在景區(qū)內(nèi)出不去……

　　下山后，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現(xiàn)前來觀光的游人及車輛，整整排了十幾公里的路程，從黃河這邊排到黃河那邊，從景區(qū)門口排到高速路口，從甘肅臨夏的大河家鎮(zhèn)排到了青海民和的官亭鎮(zhèn)。不知這個假期，誰刺激了大家的神經(jīng)。

　　在川官高速上，我們加快了速度，又去品嘗三十九一斤的手抓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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