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寄天國的母親散文

　　母親，每當這兩個神圣的字眼，在我眼前閃現的時候，每當我想起，我那遙在天國的母親的時候，淚水總是不由自主地溢滿我的眼眶。好多次，我都想寫一篇紀念我母親的文章，只可惜，笨拙的我每當靜下心來，敲擊著鍵盤的時候，難以控制的淚水，總是遮擋著我的視線，模糊著我的雙眼，以致于這么多年，都沒能寫成一篇完整的紀念母親的文章。今天是我母親去世十周年紀念日，千里之外的我，竟不能給母親送去一張紙錢，就連那座綠了又黃，黃了又綠的荒墳，我都看不上一眼，這種遺憾和疼痛，又一次深深地襲擊著我的心，無能為力的我，只能又一次坐在電腦前，敲打著我的思念，寄托著我這個不孝女的哀怨！但愿上帝保佑我，保佑我能如愿以償，如愿為我的母親寫一點東西，也算是盡一點微博的孝道吧！

　　2006年農歷3月22日，正在上班的我，忽然接到二哥打來的電話，說是母親病重，要我趕緊回家，我頓時如雷轟頂，一種不祥的預感，襲擊著我的心，因為千里之外的二哥，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即刻驚呆在那里，十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做的那個夢，又在眼前閃現——母親手提一個大的塑料袋子，精神十足地站在十字路口，穿戴整齊，上下一新，風吹動著她的短發，她好像年輕了許多。我問母親去哪里？她說去打工……簡短的話，簡單的夢……我忽然從母親的回答聲中驚醒，便沒有了一絲睡意……第二天，迫不及待的我，就趕緊給二哥打電話，二哥說家里一切都好，母親還是原來的樣子，身體不好不賴的。掛斷電話后，雖然放心了許多，但之后好幾天，我都感覺精神恍恍惚惚的，好像母親已經離開了我一樣，無助和無奈之下，我不得不一次次地給自己解圍寬心，我告訴自己，母親一定會沒事的！

　　而此時，我的夢也許要應驗了……母親要走了，去到很遠的地方，不再見我，更不再管我！一瞬間，悄無聲息的淚水，已順著我的臉頰慢慢地流了下來，我不敢往下想……我的天！我的母親……

　　記不起我是怎樣的請了假，怎樣的告訴我的領導，我的母親病重我要回家，只記得大腦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愿意做，只想一下子插翅飛到母親的身邊，問一聲母親，她哪里不舒服，告訴她：只要有女兒在您就會在！女兒有錢，女兒會接您去大醫院給您看病……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和大哥坐上了23日縣城發往西安的夜班車，在班車時快時慢地搖晃中，我漸漸進入了夢鄉……

　　從夢中驚醒，已是凌晨兩點五十分。因為車上一人正問一人：幾點了？答：兩點五十。我記住了這個時間，而后來我才知道，母親恰好也是在這個時候走的。也許，母親是在冥冥之中和我告別吧……

　　遙遠的路途，在我似箭的歸心中，驟然延伸了一半，高速路上的堵車，讓我心急如焚，好幾次，我都想下車跑步回家，可這是多么的不現實呀，只能靜靜地等……等待是那么的痛苦和漫長！淚水時時在我的眼眶里打轉，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此時是怎樣的在病痛中掙扎，和病魔做著怎樣頑強的斗爭！我在心里暗暗為我的母親一遍遍祈禱：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然而，我和大哥還是回去晚了。在左鄰右舍躲躲閃閃的眼神中，我已經感覺到了情況不妙，進入房間，呈現在我面前的母親，已經是天堂人的穿戴。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我的天塌了，我的母親走了……為什么？為什么！“媽……媽……”我抱著我的母親失聲痛哭，任憑我怎樣的哭喊，任憑我怎樣的搖晃，我的母親再也不能答應我，更沒有睜開眼看我一眼……在幾個親人地連拉帶勸中，在他們說著，我的淚水不能掉落到母親的身上時，我才慢慢地止住了哭聲，可我渾身已經癱軟無力，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我緊緊握著母親冰涼的雙手，像傻了一般，任憑別人怎樣勸說，我都不愿放開，可我與母親雖然近在咫尺，但已是天地之別，陰陽兩隔了……這種痛，是這樣的撕心裂肺，而又無可奈何！！媽媽呀，想必您也有許多話要和我說，您也很想見你女兒最后一面，可您為什么不等我……人常說，老人去世的時候，沒在跟前的子女是不孝的，那么，是我不孝了，我真的不孝，原諒我吧！媽媽。原諒您不孝的女兒吧。如果有來生，如果來生我們還有緣分做母女，那么，我一定會做一個天底下最孝順最乖巧的女兒！我會讓我的媽媽不再吃苦受累，忍饑挨餓……相信我，媽媽！

　　母親一生共生育四個孩子，兩兒兩女。我的姐姐一歲多的時候，就不幸夭折了。我的大哥天生老實本分，膽小怕事，這輩子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忠誠善良的農民。這與大哥不是好事，但卻讓母親省了不少心。只是我和二哥，常常惹母親擔心和生氣。我小的時候體弱多病，母親經常半夜三更抱著我，去找村子里的一個赤腳醫生。記得有一次我發高燒，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母親在哭著，叫著，奔跑著……那個感覺到四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清晰如昨……七十年代早期，家里經濟拮據，生活貧困，我們甚至連五元錢的學費都交不起，可憐的母親，總是拉著我東家拼西家借，堅持供我上完了小學、初中、高中……我二哥小時候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曠課逃學、不做作業、甚至惹是生非，打架斗毆。母親為他流干了淚，操碎了心。在母親恨鐵不成鋼的嘆息聲中，不爭氣的二哥，早早就輟學回家了……母親對他是何等的失望和傷心呀！

　　在親朋和四鄰的幫助下，我們料理完了母親的后事。當小院復歸平靜后，我坐在母親住過的小屋，看著母親曾經用過的針線筐，還有母親沒有納完的鞋底……淚水再次溢滿了眼眶……媽媽呀，您怎忍心撇下您疼愛的兒女，怎忍心扔下您熱愛的生活，和同樣惦念您的親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也許，您是累了，媽媽。就在這之前的春節，我帶著孩子回來看您，原本是打算帶您一起走的，我想讓您來住幾天我新買的樓房，我想和您一起逛街，吃飯、睡覺、拉家常……可回到家后，才知道您已腿腳不便，連出門曬曬太陽，都得柱著拐杖，上下車更成了問題。這便成了我今生的一個無法彌補的遺憾！“子欲養而親不在”！媽媽，您在哪里？在今天，我可以獨立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錢，自己的生活時，而您卻永遠地離開了我，這輩子還沒有來得及孝敬您、沒有來得及在您的床前，盡一點做女兒的責任和義務呢，媽媽，您怎么就匆匆地走了？知道嗎，媽媽，每當看見從我身邊走過的，每一對親密的母女，或攙或扶，或說或笑時，我都會心生許多的羨慕……

　　沒有母親的家，便不再是我的家，一切都顯得空空蕩蕩的，我的大腦連同我的身心，都處于空洞和空白狀態……唯獨對母親深深的思念和一幕幕回憶，占據著我的心，并時時充滿著我以后的日日夜夜……

　　媽媽呀，每年的清明、十月一、大年三十、女兒都會按時給您“送去”您過冬的寒衣，“送去”您過日子的生活必需品，女兒會讓您在那邊生活的無憂無慮，幸福如意！

　　媽媽呀，愿天堂里的您是幸福的！幸福的您是健康的！健康的您是富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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