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地生活的散文隨筆

　　已經很久沒有去散過步了，印象最深的要算三年前。那時候我時常去江邊，在傍晚的時候，買一瓶水，揣一盒煙，就可以去堤上坐個一兩小時，看著天色漸自蒙朧然后落盡。往往那時候也很是感慨的，總覺得那水天相連芳草萋萋，也總是落寞，抑或悲哀。

　　不知不覺，都快十年了。不喜閑聊地住著，雖然大多時候形只影單，卻也在這無盡的時日里一路住了下來。其實我也可以有很多朋友，甚至是非常多的朋友，可是呢，似乎與人群的若即若離時遠時近才是我所能把握的最好的狀態。清清新新，或者輕輕松松地說上幾句話，喝兩杯酒就走，恐還不至惹起什么是非，或者讓那無孔不入的是非尚來不及發生，就走掉，就回到自我的世界里去，暗自琢磨一些看似并不緊要的問題。或者也算不上琢磨，只不過知音難尋的世界教人實在說不了太多言語，有時候都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那么就還是走掉吧，這樣誰都安寧，誰都好，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我在慢慢的習慣了的生活里別無選擇，于是就開始懷念很多朋友，想念的人。我總以為這樣比無謂的喧囂好，一陣鬧騰下來心里頭亂亂的。我不喜歡那種心里頭亂亂的感覺，總會覺得氣血逆轉，特別的不好受，就像練武功練得走火入了魔，茬了氣。于是乎，靜靜地坐下來，泡上一杯茶，品一品那茶水的味道，聽一支小曲，或者看一場電影，跟有所好感或是親近的人在網上聊幾句，便覺得很好很舒服了。這些就在房間里就可以完成，所以我就經常在房間里呆著，似乎要呆到世界完結的那一天。

　　不過，有時候我也去旅行。旅途的日程總是很緊湊，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舒緩，至少你要想到什么時候出發，什么時候回來，要到些什么地方吧。旅途上也會遇見一些人，禮貌地說上幾句話，若是談得來，那自然是最好了。然而旅途上的熱鬧，卻也不像真實的，看來看去也就是一些應境，或者是打發無聊吧。甚至有時候，我也很驚嘆，居然可以一口氣坐上十個小時的大巴，或者三十多個小時的火車，這也太神奇了吧！可這又有什么呢，都是自己選擇的，無論跑多遠都得從那么遠的地方再跑回來，回到這日日里都得住著抑或生活的原點，繼續接下來的日子。

　　日子總是接踵而來，無論喜不喜歡，驚不驚奇。就像每天都得吃三頓飯，還有睡覺一樣。即便天天下館子也總有一天會膩的，話說也不是誰都可以過得上天天下館子的日子的。館子下多了，味口也就敗了，再好吃的菜也不會覺得仍然那么鮮美。所以一些時候，就自己去街上買點熟食回來，或者去市場買點什么菜回來簡單地燒炒，便也圖個省事。只不過這樣，到底還是缺少幾分生氣的。可是呢，這世間的無論什么事，只要習慣了就好，要不然難受的還是自己，所以我得習慣，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隨時都泡在一起的。甚至加上自己的習慣性的獨自行走，那就更不常聚了。說到底，還是不想失望的時候多了。

　　昨日的傍晚，我突發奇想地出去散了一回步。順著街邊走，一不小心就走到了芙蓉橋那里，于是我就找個堤邊的水泥凳坐下來，看著橋上車來人往出神。很奇怪的是，我居然想到了曾經去過的杭州西湖的斷橋。那時候我也坐在水邊的涼椅上，望見斷橋上人來人往，人滿為患。我想那該多熱鬧啊，可那是真熱鬧嗎，一群彼此陌生的人各走各的路，擠在一起也算不得朋友吧，更不消說能聊點什么投機的話了。故而那是滿地的熱鬧，滿地的陌生，滿地的誰怎么樣也跟自己無所謂。

　　我總是幻想并且期盼著能夠成為一個受歡迎的人。可是我又不想是假歡迎，離開一些場合一些人，誰也就像散砂一樣四下里散開，說不定多說上兩句話就一不小心喧了賓奪了主，反而不是個什么好事。于是但凡遇了別人稱贊，我都心懷謹慎，甚至不少時候，都十足地謙遜，真怕別人只是鬧著玩的，而自己卻當了真，那會鬧笑話的。別人當面不笑你，背地里卻未必。我能看見這些事理，這些因果，便不去上當。若是遇了真誠并且熱情的人，便也不妨多聊幾句，輕輕的，淺淺的，淡淡的，各自留下幾分溫和就好。若是夠情誼，哪天就一起喝一杯，誰請客都無所謂，那自然就最好了。

　　前幾天，去幾位作家朋友的博客上看了下，就感到汗顏。我也欽佩他們的投入，并且燃燒的狀態，成果也是累累的。那么我的動作就太慢了，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可是呢，我又習慣慢騰騰的，甚至不想要目標，更不會有計劃，無為而治的道家思想總是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何苦要去把自己逼得那么急。所以我更在意于自然天成，在散漫的日子里去慢慢地編織，想投稿了就去投上幾篇，想出書了就去出上一本，多好。

　　我習慣了慢慢地編織，包括很多事。這不得不勾起我諸多的回憶，譬如對一個人，對一段時日，只要不是天塌下來般的十萬火急。有時候我也寧肯看似漫不經心地編織，不惜去錯過一些別人眼里看來很重要的時機。是的，趁熱打鐵，可我寧肯慢，我要真的，我也付出真的，就怕搶時間也未必成。

　　昨天一個朋友給我送來一盒餅干，她自己親手烤的，一個整齊而極為干凈的牛皮紙手提袋，里面一個同樣牛皮紙的硬長條盒，里面裝的餅干也是個個分開地單裝，用食品的小塑料袋精心地包了，兩端的切口處都是便于撕干的鋸齒。我很驚吧她的這手藝，以及這成果，便打了電話去感謝，并且鼓勵拓展經營，估計那些大學里的學生們會很喜歡。那時候我就在想，其實一個人只要肯下功夫，在時光的慢慢熬煮中總會有起色有進展有收獲的。或許我也是那樣的人，并且希望那樣的人身邊能夠再多點。我遇見過太多無所事事的閑話者，那是怎樣的閑話呢，就是沒有建設性的，或者不利于友好。所以可怕的是非，總是教我敬而遠之。走遠了，你要去說什么小話，無論關于誰，我都沒有聽到。即便沒來得及避開，我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想這世界誰又是完人呢，況且一些事總是容易在傳言中變得遠離真相。我更樂意于青白地生活，即便寂寥。

　　沒事散散步挺好，往日里只是聽別人說，這偶爾地一趟倒也不那么難過。我以前也是要一個人去坐茶樓的，有時也一個人去吃火鍋，這奇怪嗎？當然，若是有佳友，那自是再好不過了。我太在乎感覺了，有時候還較真，缺少一份糊涂的生活，也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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