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親的一封信散文

　　每當看到和父親同齡的人，手牽著孫子孫女和兒女們一起說說笑笑，悠閑的在公園散步，或在家看電視，享受著天倫，幸福的情景時，不由得想起我的父親。父親已離去我們?nèi)�十八個年頭，母親也離我們已9年整。這兩天人們都在談?wù)撝�父親節(jié)，勾起我的思緒，前段時間聽到家鄉(xiāng)人的傳言說，家鄉(xiāng)現(xiàn)在被市政府統(tǒng)籌征集規(guī)劃，興建新的城市，且還修建公墓，這些建設(shè)都已經(jīng)動工，思緒翻滾，按耐不住我的思念。今天是父親節(jié)，拿什么禮物獻父親呢？想想便拿起了筆，為父親寫一封信，來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題記

　　親愛的爸爸，您好！

　　今天是父親節(jié)，女兒拿什么獻給您呢？思來想去還是給您寫封信吧，該給您說什么呢？要說的話太多了，還是把您最關(guān)心兩件事說說吧，一是村里的事，一是您三個兒女的生活情況。讓您老在九泉下安息，也讓您高興高興。

　　爸爸，您看到了嗎？咱村變化可大了，您看，穿村而過的二級公路是村里的一道風景線。寬敞的柏油馬路，車輛穿梭，喇叭聲聲，再不用走那彎彎曲曲，坑坑洼洼的漫坡路了，不用再因為下雨去修補被洪水沖毀的泥濘土路了。小溝的溝不在是寂寞的，一個人走在路上還有點后怕。

　　記得，每到閑時季節(jié)，您和村民們都要趕著毛驢車進城里拉大糞，秋收后送公糧。尤其，每到下大雨時，道路沖的坑坑洼洼，您總是拿著鐵锨和镢頭去修補路，我們不讓您去，您說不修不行啊，趕毛驢拉送東西如果路不平就會翻車。 現(xiàn)在，柏油馬路只要幾分鐘就進去了，出入方便，聽說村里也通了公交車，每天早晚一趟（上午9點——下午4點）進村的一道溝，左右兩邊高樓林立，平板房座座，脫去了當年的荒涼，應(yīng)驗了那個年代流傳的一句話：“點燈不用油，做飯不用柴，出門不用走，寫信不用手，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再看看，當年您為之獻身的那座大壩，三十八年來已被洪水攜泥土填平。如今，小溝村響應(yīng)黨的號召，利用小溝特有的自然條件，招商引資，在這塊平整的大壩上，修建起了汽車城，去年已經(jīng)開業(yè)。還有，菜馬溝壩灘也修建了磚場，且開采除了石油，這些都已經(jīng)運轉(zhuǎn)。村里人修建住宅（平房），再不要出遠門買磚瓦了。您知道嗎？張家窯子那道溝，開發(fā)了自來水廠，并修建起醫(yī)療器件廠和回收站，青圪蛋兒梁那座山被市上規(guī)劃為新城區(qū)，新城已動工修建。村里孩子上幼兒園車接車送，服務(wù)到家。真是，退耕還林暖人心，咱村公路四方通，改革開放大步走，農(nóng)民致富不用愁，天道酬勤家家有，只要動動手指頭，男大成婚傳佳話，俏姑娘緊追后生走，前程似景樂悠悠。

　　小溝村迎著21世紀的曙光，正邁著大步走向外面的世界。 爸爸，二零零九年八月，北京知青回村時，我也回村看望了知青。進村的一剎那，我思潮翻滾，心中似打翻的五味瓶，您和媽媽的音容笑貌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您樂呵呵的，媽媽笑瞇瞇的···猶如昨日，思念的淚水不由的流了下來。我自言道：爸媽你們活著該有多好啊！你們曾經(jīng)關(guān)心的北京知青，今天回村來看望村民了，來看和你們一起生活勞作過的村莊了，您活著該有多好啊！此時，您一定樂的合不攏嘴，拉著他們的手，瞧著他們的模樣，問長問短，準會讓媽媽給他們做農(nóng)家的素食··· 爸爸，您走得太突然了，好急！令我們無法接受。連晚飯也沒顧得吃飽，丟下我們走了。女兒深知這不是您的錯，因為您是急著去替換加夜班的知青，好讓他們回去吃飯。您常說:“他們還小，父母不在身邊，我們不關(guān)心還能誰關(guān)心？”您更不會不管我們的，您還有好多事沒做完呢，冬來了，您還要算工分，場院上堆得五谷還沒有打呢（用連枷打—脫粒）給村民分口糧呢，您還要輔導哥哥姐姐學珠算呢，再說，您最心疼的小女兒——我，身體不好，還需要您的關(guān)愛，我們姐姐哥哥還都小啊！

　　爸爸，一九七五年農(nóng)歷的十月二十三日，那是個黑色的日子，女兒終生不會忘。中午，下工回來的您，作為村會計，顧不得吃飯，忙著算賬，因為下午要給村民分糧食，臨走匆匆扒拉了幾口。那天，在張家窯子山上的場院里打豆子，趕晚上要給村民分完。那天晚上，您和媽媽回來很晚，我和哥哥的任務(wù)是挖野菜，喂豬，姐姐做飯，我們各自完成家務(wù)活等您們回來吃飯。勞累了一天的您，剛回家端起碗玉米飯準備吃，突然喇叭里傳來村支書的呼叫，要您趕快去大壩替換加班的知青。那個年代,“農(nóng)業(yè)學大寨”正處高潮，村是“農(nóng)業(yè)學大寨”的示范村，又是延安市（那時還沒有區(qū)劃分）里水墜壩的試點村。所以白天晚上輪班上陣，您放下飯碗就走，媽媽急的說吃完飯再走，可您倔強的說:“娃們還年輕，沒受過罪，不能扛著（餓著），我沒事的。”出門拿起鐵鍬就走了······永遠的走了，丟下我們不管了，那年我才十二歲，哥哥十五歲，姐姐十六歲初中還沒畢業(yè)。

　　爸爸，我不會忘記，就在您犧牲前一天的晚上，您陰沉著臉，沮喪地像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我們娘三人說：“唉，書記是不想讓人活了么！我今天去遲了一會兒，盡本事背了一背谷子，書記還嫌我背的少，拿我和年輕人比（爸爸那年48歲，因勞累過度略顯年齡大），我明天一定多背，看他還怎樣說！”可他們哪里知道您每天晚上還要算賬，很晚才休息的。您是村里的出納兼會計，正值秋收季節(jié)，每天還要給各家核算工分，各家分糧食所得，是按工分和人口分，所以很麻煩。可這些細節(jié)村民是不知道的，他們心里只想多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您再苦再難，從不向外人說，總是樂呵呵的，在外人眼里，您是開心的。您無論干什么總不想讓人指指戳戳，說三道四，力爭做好每件事，要強，是您的本性。第二天，天還沒亮，您就起床，媽媽看看天，說：“起這么早干啥，再睡一會兒。”可您，啥也沒說拿著繩子就走了，早飯回來，您臉上洋溢著喜氣，樂呵呵的：“我就不信了，雖然壓得我走不動，但總算第一了。今天數(shù)我背的多，背了180斤，那些年輕人都沒背過我！”您自豪地說著。我不解的問您，爸爸您思想這么好為什么不入黨呢？您說：“人家不要，爸爸要入黨只有騎著金馬駒去入了。”我說：“讓姐姐給您寫封入黨申請書吧！”您哈哈大笑說：“爸爸將來騎金馬駒再入黨，現(xiàn)在人家不要。”這句話您那天出工勞動在山里還和社員們說了，可晚上您就真的走了，而且那么急。您走后村民們傳著您的話，說著您那天早晨背谷子的情景，有人半開玩笑地說您真的騎金馬駒入黨走了······您現(xiàn)在入黨了么？

　　爸爸，您再看看現(xiàn)在的村委會吧，好氣派啊！從前沒有堺畔的土坡洼，每到春天綠草茵茵，破損的窯洞，現(xiàn)在整修一新，荒涼的情景沒有了。院子大大的，堺畔用石頭砌墻而起，四周圍著磚墻，原來的坡路現(xiàn)在是水泥臺基拾級而上。院子里擺放著清潔桶，整潔而美觀。窯洞正面墻上一行醒目的大紅字呈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黨員爭創(chuàng)敬業(yè)先鋒，構(gòu)建富裕和諧新農(nóng)村”，一進村就可以看到。村委會的招牌掛在各個辦公室的門口的墻壁上，室內(nèi)擺飾著得體的辦公用具。

　　再看村民。家家戶戶飲食用的是自來水，再不要跑很遠的地方去挑水了。而且家家都是大彩電。村里年輕人大都出門打工，只有年長的在家看門，人人手里都有手機相伴，在這個網(wǎng)絡(luò)時代，很多人家也都有電腦了，村民的住宅由石窯洞改修建改成了時尚的平板房和小洋樓。現(xiàn)在的小溝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啊！爸爸，這都是改革開放以來，政府大力提高農(nóng)民生活，致力于農(nóng)村建設(shè)所帶來的。如果您和媽媽現(xiàn)在還活著該多好！ 記得那時，村里分糧食和錢，是按人均分配，咱家人少，所以，盡管您和媽媽起早貪黑的干活，一年下來所得糧食和錢卻總是少之又少。您經(jīng)常告誡媽媽不該花錢就不要花，該一頓吃的東西分兩頓吃，要細水長流。媽媽的衣服總是破了再補，縫縫補補。記得有一次您胃痛難忍，就用搟面杖支撐著頂住胃部，媽媽著急的沒辦法，喊來鄰居要送您去醫(yī)院，可是走到半道，您說什么也不去了，說自己忍忍就過去了，人家只得把您拉回來······當村里人來家時，您和媽媽總是熱情款待，自己舍不得吃給人家吃，至使有人一到飯熟就來家里轉(zhuǎn)，特別是插隊知青年，只要他們來家，都要給他們吃東西不可。您和媽媽總是說，他們小就離開父母不容易。您為人熱情，關(guān)心他人比關(guān)心自己為重，這次北京知青回來，劉靜波第一句話就問：“宋媽媽呢？我是回來看她的。”

　　爸爸，您和媽媽節(jié)儉的生活作風遺傳與我們，媽媽在您走后含辛茹苦，撫養(yǎng)我們，憑一人之力支撐著我們學業(yè)的完成。村里上了高中的，從我姐那屆開始到現(xiàn)在屈指算算還不到二十個人，而咱家就出了三個高中生。是媽媽一人含辛茹苦的供我們?nèi)�人上學，我們那時也要強，邊上學邊幫媽媽干活。您知道那時特調(diào)皮的哥哥，是惹人嫌，村里人都說他沒出息，說他長大不是個好的。記得那時，哥哥因調(diào)皮被老師開除；因打架，被人家找到門上把您罵的無話可說。媽媽只得把家里的東西給人家送去以賠不是，您只是拿著煙袋桿子在炕沿上使勁的咣咣敲打，說“你要爭氣，再不好好學習回來勞動！”以示意哥哥在不能惹是生非。您經(jīng)常教育我們要想過好日子只有好好學習，知識就是用不完的財富。媽媽亦是苦口婆心的說服哥哥。您走了，丟下我們不管了，哥哥從此變乖了，聽話了，而且特能干。我們?nèi)齻�通過自己的努力和母親的精心培養(yǎng)相繼高中畢業(yè)，而后相繼師范畢業(yè)，成為教師，各自在崗位上盡職盡責的工作著。

　　爸爸，我們?nèi)�人現(xiàn)在一直保留著節(jié)儉的習慣。生活雖然艱苦點，但我們沒有給您臉上抹黑，時刻記著您的話，再苦再累也不能誤了孩子們的學業(yè)。托您的福，現(xiàn)在我的兩個孩子大學已畢業(yè)；姐姐的三個孩子，老大大學畢業(yè)在西安上班，老二身體不好在家，老三學醫(yī)現(xiàn)在讀研究生；我哥哥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他的孩子，您的孫子，也在讀大學。孩子們不奢侈，都很聽話，也很孝順。可惜您沒能親眼看到，您的兒女為您爭氣了。如果，現(xiàn)在您還活著，該有多好啊！

　　爸，您知道嗎？我和姐姐好遺憾，在媽媽臨終前卻不能守在她老人家的床前，您的兒子還有女婿及外孫女，我的女兒，他們守著我的媽媽。因為2003年9月，各個學校剛開學，學校正忙，各項工作離不開我們啊，媽媽臨終的那個晚上，我和姐姐都因為工作回家了。說起我好痛心啊。媽媽，我最親愛的母親，臨終沒能看望女兒一眼，女兒沒有聆聽母親的遺言。爸爸，媽媽把我們撫養(yǎng)長大后，又積極支持我們姐妹的工作，辛辛苦苦幫我們帶著孩子，卻得不到我們的疼愛，沒有享一天福，媽媽活著該多好啊！ 爸爸，你們的音容笑貌時時在我眼前，時常喚起我的思念。您參戰(zhàn)過解放宜川的戰(zhàn)役，且拇指被槍子穿過烙下殘疾，因為，當時受傷的您昏迷，醒來后和部隊失去聯(lián)系，最后沒辦法幾經(jīng)轉(zhuǎn)擇回到了家里，這是您人生的一大遺憾，您常耿耿于懷，并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立下功名，而是自己沒有找上部隊。這也成為您生命中的遺憾。當年，您雖沒有犧牲在戰(zhàn)場，今天卻犧牲在和平環(huán)境下的轟轟烈烈的“農(nóng)業(yè)學大寨”運動中，也是因公，是為建設(shè)社會主義新農(nóng)村而貢獻了自己的生命，您是光榮的，您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爸，你們沒有給我們留下什么遺產(chǎn)，但卻教會我們怎樣做人。從您的身上我明白了“生活要節(jié)儉，與人為善，有骨氣，要堅強，拼搏”。這是你們留給兒女們最好的精神遺產(chǎn)，也是留給我們最好的財富，是我們?nèi)≈�不盡的傳家寶。我們在生活的路上，就這樣做著走著。我們的孩子，您的孫子們也是這樣做的。爸媽，您們?nèi)绻�活著該多好啊�?爸，您還記得嗎？那個時代流傳著：“將來的生活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燒火不用柴，出門不用走······” 這不，過去的夢現(xiàn)在已變?yōu)楝F(xiàn)實。媽媽還趕上了這個時代，可您卻······相信您已看到了一個嶄新的小溝村，一個現(xiàn)代化的延安，看到了人們安居樂業(yè)，走上富裕幸福的康莊道了。如今，村民們更加自信的創(chuàng)建完善著美好生活。 爸媽，你們一定高興吧？我已經(jīng)抱孫子了，您的重孫子雖小，但是聰慧機靈。

　　我似乎看到了您慈祥的臉，您正笑呵呵的看著我們，不住地點頭說:“是，是······”

　　至此，祝爸爸媽媽在九泉之下安息！愿你們天堂歡聚，天國福樂！

　　父親節(jié)，天國也過嗎？我深深的祝福您：親愛的父親，節(jié)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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