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為人的父親散文

　　我打開我的日志目錄想找一篇寫父親的文章竟不容易，一下子翻到2013年以前才勉強看見兩篇，兩年內我竟然一篇文章沒寫，我不禁有些緊張，有些自責。

　　說起父親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有很多事要做，但是靜下來，卻無所適從，一張口竟是一些埋怨。最大的埋怨大概就是父親總在一心為他人，心中不藏私，不為自己，甚至也不為自己的子女，但是卻盡了力拼了命的為生活奔波。

　　父親受過很多的苦，這種苦在我1998年上師范的時候最能體會，那時我常常從母親去世的陰影中走不出來，到了學校轉念一想才知道，母親的病以及去世于母親來說并沒有什么，她毫無牽掛毫無負擔地離開了我們，正是一種解脫，而真正影響的是我們，那是我們一家人的災難。而最苦的莫過于父親。我整理自己的回憶，常常因父親對母親的好暗自落淚。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寫了一篇5萬多字的小說，那內容我現在去看也會潸然落淚。只不過它有可能與讀者不能見面，那是我用鋼筆一筆一畫寫成的，現在不愿提及，更不愿打印出來公開。只不過當時父親侍候母親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他攙扶著母親在家中北邊的大房里踱著步子，母親的呻吟聲一陣陣傳入我的耳朵。或許在幾針止痛藥的作用下，在深夜，母親突然想吃些什么，父親就立馬生火簡單的弄一碗模糊讓母親喝，這當時是母親能吃下的最好的飯了。然后就是父親開著非常破舊的三輪車幾乎跑遍了附近的山山溝溝，為治母親的病尋醫湊錢。家中本來不富裕，為母親看病更結了大筆的債務。母親走后，恰我考上師范，這時候我的學費就更沒有著落。父親當時想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辦法，想給我定個婚事，讓別人來供我上學。或者他為自己再續一房，來走出這個困境，但是事與愿為，按照父親的要求，我當時還和一個女孩見過一面，當時并無太多印象，后來也毫無音信。母親走后，父親每與過節總后獨自一人走到家中后邊的果園里，用一個小木棍敲打著一口極其破舊的小甕，就好像與天堂的母親對話。

　　父親當時就是為了母親活著的，等到父親再續一房，有了繼母以后，我就感覺到父親就是為了繼母活著的。我與弟弟年齡都大些，很快走上了工作的崗位，找工作、結婚、買房、照料孩子父親幾乎無法顧忌。等到我們從這些困境中走出來，父親也努力出了一片天地。

　　繼母的三個孩子就是父母的負擔和努力的對象。大妹做生意，似乎很得心法，若是相見，談起來滔滔不絕，但是父親總放心不下，有次回家給我說，她現在困難，你要看得見，能幫忙就要幫忙。其實我也沒有多大能耐，但是確實能幫忙就必須幫，似乎也幫了一些小忙。她與兩個弟、妹一樣，我都覺得關系極好，并沒有什么間隙，就是親兄妹一樣。還有二妹是我們的驕傲，她聽話，孝順、懂事，更是父母的安慰。她現在遠嫁秦鎮，才有一女，名字還是英子起的。一家人和睦和諧，讓人甚是羨慕。父親說起二妹，總說是個很乖的娃。她也是家里的老小，自然應該溺愛，但是她卻懂事，手腳勤快。家里原來開小商店的時候她還常常做掌柜，常常從柜上偷了煙給父親抽。父親惦記這個女兒，常常說要去看，問我去不去。好幾次，都是父母去，我很少同去，但是這個妹子我卻放心，我也希望父母少操心，她會活得幸福。

　　家里父母操心用心最多的算是小弟，他與小妹是雙胞胎，但是脾氣秉性全不一樣。有一兒一女，常年在外打工。現在還好，聽父親說在南方一城市包了個食堂，開始努力的創業。記憶最深的還是前年回家，我給父親拿了條煙，父親問我，再有沒？有的話給小弟一條，他現在在家閑著也沒錢買煙。父親自然就將我拿的煙分給小弟。今年父親給我說小弟包食堂的時候一臉的自豪和輕松，就好像終年的努力終于看到了收獲。

　　父親在家里凡事都不做主，都要問過繼母才做決定。甚至自己的工資卡、自己的事情都不做主，說是為了少拌嘴，多些和諧。我有個什么事給他電話，他總推脫，讓我給繼母電話。我有時候心里不高興，但是想想為了一家的和諧就只能照辦。那年我還在大楊教書，英子因為懷孕六七個月請假回到我住的地方。一回來英子就得了重感冒，難受得要命。但是她還是要做餃子讓在楊上小學任教的父親過來吃飯。父親來時就說餓了，也不問英子的身體狀況。等到我們做好飯，他先不吃，竟然讓我騎著摩托帶著重孕在身的英子到朱家河給繼母送一碗餃子。

　　前些日子，聽說父親給繼母辦養老，手里缺錢，問幾個朋友借。我當時就想，雖然自己在困境中，但是這樣的事情能盡力就要盡力。我告訴二弟我的心思。二弟和我一樣都受些氣。小侄子現在半歲多了，做爺爺的還沒有見過。但聽到我說，他卻給我說，若是我想給家里錢，他愿意把錢給我讓我給，他也怕我緊張，手頭拮據。我就問了繼母的意思，但是這件事父母已經做好準備，不需要我們費心。前些日子，我把父母的生日湊到一天，想一起吃頓飯讓二老高興高興。我通知了幾個弟妹，但都沒能回來。二弟聽說，自然歡喜，雖然回不來但卻愿意與我分擔。我的計劃是吃個飯，然后給繼母500元讓她們賣身夏裝。但是我準備給的時候，父親卻發話了：“你這錢太少，500元能買什么衣服？最少還不得1000元。”這話一聽，也算父親做了一會主，卻忘記我正在難處。父親對繼母的愛我大概能夠了解，這與我們兄弟似乎也沒有差別。這是弟弟給我說的，大概如此，都愛老婆，這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能照顧父親的其實并不是我和弟弟，而是繼母。能始終陪著父親的也不是我和弟弟，也是繼母。再說繼母對父親也確實不錯，父親穿得衣服并不比我差，父親的氣色也并不比我差。還有父親雖然沒有看過小侄子，但是每天卻帶著小弟的女兒，也能享受天倫之樂！所以挺好，只有那份快樂是真的，快樂的來龍去脈都不重要。我也祝愿，父親在為人的努力中能收獲更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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