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春夢了無痕的散文

　　晨昏的陽光，溫暖卻不失明媚，透過枝葉的縫隙，輕柔地落在濕漉漉的路面上，衍生出一片金黃。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望著與我并肩行走的人，我有些感觸地對她說：“我們明明已有一年多沒見過面了，可我總覺得我們昨天剛見過面似的……這個……就像……不管你在多遠地方，我都覺得你離我很近……”她笑著問我：“是不是我讓你感到親切？”“不是！”我搖搖頭，笑著對她說：“是我不管什么人見了都會覺得親切。”她抿嘴微微一笑，然后輕輕打我一拳，說我臭美。我故作夸張地扭頭四處張望了一下，跟她說，幸好她打我時，周圍沒人認識我，不然我河池第一老實人的形象，就讓她給毀壞了……她聽我把話說完，彎腰咯咯笑個不停，銀鈴般的笑聲使我感覺又熟悉又動聽。

　　微微扭頭，望著她曾在我年少時，夢里出現(xiàn)過多次的面容。不經(jīng)意間，我忽然清晰地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清晰地想起曾經(jīng)寫給她的情書，是多么的真切……清晰地想起，我寫情書給她時，她回信的內(nèi)容：“我希望未來你能在事業(yè)有成的一天向我表白，那時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清晰地想起高中時代，為了多看她一眼，我經(jīng)常路過她們教室假裝上廁所。清晰地想起讀大一時，為了跟她聊天，我常曠課跑到網(wǎng)吧上網(wǎng)的事……

　　當我想起2009年一個秋夜，她跟我說的一句話：“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們或許會在一起。”心里忽然有點感傷，很想開口對她說，即使時光可以倒流的話，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因為我已沒有那份，敢說永遠喜歡她的勇氣……最終我還是沒有跟她說出自己想說的話，只是輕輕問她：“你是特意來看我？” 她回答說：“是啊！只要你還在金城江，我每年回家過春節(jié)都會來看你。”我點點頭，默默走了一段路后，轉(zhuǎn)頭笑著和她說，她以后嫁人有了孩子，我們將會很難見面……她笑了笑，叫我不要擔心，日后不論怎樣她都會想辦法與我見面……對此，我搖頭笑了幾下，和她說：“嗯……美女，我可沒有擔心什么！只是希望你拖家?guī)Э趤砜次仪埃�先打個電話問我有沒有錢，我要是說沒錢的話，你呢，就不用來看我了！”她一臉愕然的神情，愣愣地問我：“你沒錢時為什么我不能來看你呀？”我回答說，因為我沒錢時她來我只能請她吃榨菜、方便面或者喝粥，會導致她罵我作小氣鬼。她聽完我的回答，捧腹笑了起來，良久，止住笑聲后，她告訴我下午1點鐘時，她得趕回宜州……于是，我有些好奇地詢問她：“你早上剛來金城江，怎么下午就要回去了？不多玩一、兩天？”她微笑著向我解釋了當中的原因。我聽完，不再出聲，她亦沉默不語，二人踩著陽光靜靜地行走，走到最為繁華的白馬步行街時，日已中天，天氣甚為炎熱。

　　由于接近年關(guān)，街上的人特別多，各種各樣的人，從我們面前匆匆走過，他們的背影在陽光里搖擺晃蕩，一眨眼，便不見了。我和她逛了一會超市，感覺有點口渴了，就到一個飲料店喝橙汁。橙汁喝到一半時，她突然問我：“你仍像以前那么愛抽煙、喝酒嗎？”我沉思了一下，然后望著飲料店外的街景，淡淡地跟她說：“不抽煙、不喝酒的人也會死！嗯……不是我愛喝酒，我只是喜歡喝酒時心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跟你說實話，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想念什么人或者做什么事，心里沒能有踏實的感覺……”話剛說到一半，被她打斷了，她笑吟吟地跟我講，我有空時該想想她。“唔……”我一口氣把杯里的橙汁喝光，揉了幾下眼睛，頗為無奈地跟她說，想她又沒有錢用！“俗！”她哼了一聲，輕輕打我一拳，我假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夸張地跟她說：“當年因為見你一副文靜、淑女的模樣，我怦然心動，對你一往情深……想不到，你有暴力傾向……呵呵……時光如果可以倒流的話，估計我是不敢再給你寫情書的了……”惹得她嬌笑不已。她清脆的笑聲，無聲無息地勾起我的回憶。想到昔年我初識她時，種種羞怯的表現(xiàn)，我不由得感嘆時間的厲害，它可以令一個人勇敢、從容、坦然，甚至萬分堅強。“我們走吧。”她喝完橙汁抬頭對我說道，將我思緒拉回現(xiàn)實，我點點頭，接著，二人起身走出飲料店。從飲料店出來后，向左大約走了七、八米，因她要給侄子買一本名為《十萬個為什么》的書，我們轉(zhuǎn)了個彎去逛一家書店。在書店買完書，感覺有些無聊，卻又不想逛街，我們便到書店對面一個名叫“百度”的網(wǎng)吧上網(wǎng)，以之消除寂寥、沉悶的心情。約摸在網(wǎng)吧呆了半個小時后，她對我說：“我得走了。”“嗯”我輕輕點頭，起身跟她并肩走出網(wǎng)吧，穿過一條大道，然后，三步并做兩步走進汽車總站。為她買好了車票后，看到時間尚早，我便問她：“還有半個鐘頭才開車，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她搖搖頭，捂著肚子說：“我不餓。早上在同學家吃了很多飯，現(xiàn)在都還飽飽的呢！”說完，她反問我：“你餓不？餓的話，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和你一樣，我也不餓，不想吃什么！”我笑著搖搖頭，跟她說，下次見面有空時，我請她吃烤魚。她點頭說，好。便是這樣：她一言，我一語，絲毫不覺，時間從我們身邊悄然流逝……直到聽見廣播通知乘坐1：20班車的乘客盡快檢票上車時，我們二人頓感時間易逝。匆匆停止談話，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對我說，她該上車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也許是因為出于一種別扭，我們沒有握手告別，至于擁抱那就更不用提了。 目送她檢票上車，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突然間驚覺，少年時代那場春夢，早已肢離破碎，散落成片，在真實的生活中了無痕跡。

　　“唉……”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她發(fā)一條短信：“我走了，再見！”短信發(fā)送成功之后，我轉(zhuǎn)身走出車站，走進茫茫人海，任憑炙熱的陽光照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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