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痕跡優(yōu)美散文

　　夏天，如此這般讓人不得清閑，我慢慢跋涉，心甘情愿做這個夏季里的跋涉者……

　　——題記

　　一、六月天孩兒的臉

　　一進六月，這天就忽晴忽陰，讓你防不勝防，本來好好的天，出門忘記拿傘，結(jié)果回家時卻是一身雨水，讓你尷尬、讓你無可奈何。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在雨天里散步，雨，不要太大，細柔到一定程度感覺便恰恰好。清涼的雨絲拂面，淋濕了有些散亂的發(fā)梢，這個時候，好希望愛人在身邊，用他粗壯而又溫暖的手，為我輕輕擦去臉上的雨痕。然后，笑瞇瞇地站在身后，撩起我的發(fā)梢，貼著我的耳邊，說一聲：“你好美，不減當年啊！”這種合著雨合著幸福的感覺甚是美好，是夢里的渴望，是向往已久的幸福……夢境和現(xiàn)實總是有著距離，只能渴盼不可強求，因為自己所要的恰恰是最不真實的。

　　這樣的雨天，街上來來往往的車奔馳而過，水花四濺，給人一種驚悚的感覺。還是回到鄉(xiāng)間好，那里才有我欣賞的好景致，村與村相連、村與阡陌相連，遠處望去，雨煙成霧，煙霧繚繞，自是一幅人間好圖景。

　　有時候，心情慵懶不想出去，更多的時間便是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沏上一杯綠茶。品茶如品人生，苦苦的，再繼續(xù)品下去，卻又是甜甜的，所以，適應(yīng)自己的便恰恰是最好的。窗外，烏云漫漫，雨絲斜飛，風吹來雨打來，噼里啪啦打在陽臺玻璃上，星星點點，繼而一道道痕跡，由短而變長，慢慢的，眼前的玻璃便凌亂成一張張孩子們涂鴉的素絹，雜亂無章卻又那么耐看著。一心只顧看窗外，卻忘了手中端著的綠茶，再品，卻已涼，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味道。其實喝茶賞雨和婚姻有著零點的關(guān)系，心在外面久了，愛情便不會再保鮮。

　　小區(qū)零零散散一些樹木，雨過之后，變得格外清新，曾經(jīng)葉子上沾染的塵垢此刻也被一一蕩清，在稍微有些日光里發(fā)著清亮的輝光，讓人心儀，總想出去摘幾片雨后的葉子聞一聞，經(jīng)歷了滄桑后重新生機盎然的味道一定是大自然中獨一無二的。

　　夜了，總也睡不著，窗外似乎又有了輕輕的雨聲，這個六月天，總是陰陰晴晴反復(fù)無常。久雨不歇的感覺對于我來說是不錯的，因為它一掃往日的悶熱，讓心頭遍撒清涼，睡不著，便可以放肆般天馬行空去想心事，沒有一絲驚擾、沒有一絲不安；聽雨臨樹木時的私語、感觸夜色和雨的風情，似乎感覺到你從遙遠的江南歸來，擁我入懷，訴不完的相思、纏綿不盡的一脈情懷……

　　二、蓮之夢

　　翰林苑小區(qū)的后面不遠處，是六六河，小城的人都喜歡三三兩兩作伴而行，或漫步、或在岸邊空曠的地方清唱幾段；六六河里的水很清澈，走著走著，竟然發(fā)現(xiàn)在一片水域里有碧綠的荷葉覆蓋，宛如一面翡翠的鏡子，似乎能在那一片綠中會尋到一個美麗的夢，夢中自己便是那蓮花仙子，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困了，枕波輕臥、慵懶而又可人；醒了，翩翩起舞，嬌媚無比，但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瀆也。

　　更多的時候，想起了故鄉(xiāng)，這時候的故鄉(xiāng)似乎除了記憶什么也沒有了，離鄉(xiāng)二十余載，盡管日子久遠了，可夢卻新鮮著，每一個夢都是和蓮花相關(guān)著，也許我前生本就是蓮花仙子，今生因為眷戀人間美景踏波而來。走進那無邊的田田荷園，嬌艷無比的亭亭蓮花，雨絲紛紛，菡萏含露；陽光在荷葉上晃動著、跳躍著，繼而撲向水面，如一抹散金，蕩漾在河水和碧荷之間，我搖一葉輕舟而過，穿行在散著金光的荷葉之間，遠處看，宛如由天而降的蓮花仙子一般。每每到這個時候，我便覺得，自己今生真得的與佛有緣，要么怎么會總在蓮花美夢中忘卻了世間所有的煩惱與憂傷？

　　那是諸多詩中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詩，和蓮有關(guān)，至今憶起，感覺文字里還浸透著一絲靈氣：

　　幾世的因緣

　　讓我不惜耗費漫漫行程

　　沖出六道輪回

　　匍匐在佛的腳下

　　沐浴著清幽的梵唱

　　美麗的青蓮的花瓣

　　芬芳了整個佛前

　　我放下所有的塵緣

　　偎依佛的臂彎

　　感覺佛的威儀

　　佛喚喚我的名字

　　佛撫撫我的發(fā)畔

　　讓我感受極樂世界的莊嚴

　　愿我常跪佛前

　　不懼風吹雨打，來聽佛的箴言

　　我真誠地許下

　　祈愿佛讓我乘緣再回人間

　　化作蓮池一枝蓮

　　聽風、看雨、醉月

　　再次嘗遍世間的苦與甘

　　看世間滄海桑田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用蓮香籠罩世間每個角落

　　不沾染塵俗的污穢與媚俗

　　待到功德圓滿

　　我會重返家園成為佛祖的坐蓮

　　從此相依相伴

　　亙古不變

　　三、蛙鳴蟬噪

　　每天下班很晚，七點多的天還很晴朗，沒有天黑的痕跡。于是，慢慢悠悠開著車、聽著音樂、享受著這個世間給予我的一種愜意。途徑德武路，遠處不時傳來蛙鳴聲聲，此起彼伏，聽起來有些鼓噪得很，但細聽來，抑揚頓挫的感覺卻還是饒有興致，像演奏家在興高采烈地演奏，讓工作了一天的自己瞬間得到了全身心的減壓。

　　聽著蛙鳴的聲音，思緒飛到了童年。童年的夏天，天一黑，便隨著母親拿著鋪墊和小凳子走出家門，離家不遠處是一所場院，白天人們可以在場院里晾曬農(nóng)作物，晚上，場院里便成了人們乘涼的好去處。關(guān)系好的幾家便湊在一起，大人們東家長西家短地拉呱，孩子們便瘋跑著玩耍。偌大個場院裝不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們，你追我趕著，停下來、噓噓著、手牽著手蹲在場院邊的小河溝邊，竟然有了一起去抓蛙的主意，滿腦子是蛙鳴的聲音，可怎么也無法確定蛙鳴的方位，你搖搖頭、我嘆嘆氣，沒有辦法，只好相約坐下來，雙手放在嘴邊也學起了蛙鳴。天空中一閃一閃的星、場院里少有的那種帶著野味發(fā)著水氣的風，還有不遠處傳來的青草的味道，這種最純凈最原始的感覺合著真真假假的蛙鳴，真的令人回味無窮啊！

　　時光漸漸流逝，似乎再也難找到兒時的感覺。開著車繼續(xù)進行我這個上班族的“野外旅行”，車窗外到處回旋的蟬鳴傳來，蟬鳴似乎比蛙鳴好聽了許多，盡管依然難以尋覓到蟬蝸居在哪棵樹上，那“知了知了”的聲音，早已把我籠罩在茫茫紅塵之中，任我一味地在這個娑婆世界里流連忘返……

　　蟬鳴陣陣，聽起來似乎有些悲憫的感覺。蟬，十幾年深藏在地下，養(yǎng)精蓄銳也好，逃避塵世也好，只為來到這個喧囂的凌亂的世間，伴隨著世人對生活的無奈，蟬鳴一夏。當夏天過后，蟬聲變老，便蛻化飛升，蟬不再為蟬，人生豈不是也如此？當我們一出生，就經(jīng)歷著世俗的束縛，物欲捆綁了我們的手腳，名利蒙蔽了我們的心靈，我們拼命掙扎，只想在適當?shù)臋C遇里改變。當我們一朝幡然醒悟，放下了所有的是是非非，讓一顆浮躁的心回歸凈土，那豈不是最好的結(jié)局？

　　四、鬧心的高考

　　這樣的氣氛、這樣的鬧心，似乎比蛙聲、蟬鳴更加令人心神不寧。

　　六月一到，面臨高考的學子便如臨大敵，父母之輩跟在后面也忙忙活活，什么樣的飯菜最可口？什么樣的營養(yǎng)品最開發(fā)智力？什么樣的學校最有出息？“條條大路通羅馬”，盡管考大學不是成才的唯一出路，誰的心里都跟明鏡一樣明白，但是，在高考時，那些莘莘學子還是要憑著命地趕拼超，看誰的拼勁足、看誰的運氣好；那些父母輩的還是憂慮焦心，都想找遍人間最神奇的東西送給子女，讓他們超常發(fā)揮、讓他們飛躍至最高學府。

　　看到凝神高考的孩子們、看著望眼欲穿等待佳績的父母們，我的思緒被拽到了三年前。女兒也是在這個鬧心的六月里經(jīng)歷著決定一生命運的高考，只不過是，她經(jīng)歷了兩次高考，我也有幸跟著經(jīng)歷了兩次高考的鬧心。

　　女兒本來是班里的尖子生，也許就是所說的運氣不好。第一次，公公身患重病住院，我大部分心思放在了醫(yī)院里，忽視了對女兒生活的照料和心理的疏導(dǎo)，高考前一天，女兒上吐下瀉，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參加高考。當時，對女兒的期望值也許高了一些，“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想著平日里成績好，考場幾十分鐘，不會有太大的失誤吧？結(jié)果，成績下來，二本分數(shù)線，女兒哭得稀里嘩啦，我也無可奈何，只得勸慰：復(fù)讀一年，明年一定過關(guān)。

　　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吧？在第二年的高考來臨的一個月，我被醫(yī)院診斷為“癌癥”，于是，沒有告訴女兒，便和愛人默默走進醫(yī)院，手術(shù)、治療，搞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女兒臨近高考，以為我出差不在乎她的高考，向我發(fā)了一次很大很大的脾氣。我承認，我的自信傷害了女兒，我以為女兒很棒，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可是，第二年的高考她還是沒有順利過關(guān)。高考前，當女兒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媽媽全然變了模樣時，她那么撕心裂肺地大哭了一場。走進考場的女兒是一種怎樣的心境？我能猜得出來，因為母女連心。

　　第二年的高考成績，女兒超出了二本線一百分，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那一年的錄取分數(shù)線是近十年之最，不得不說，在鬧心的高考中，女兒的步步失利，和運氣有關(guān)。

　　為了幫助女兒贏回高考失利的一局，剛做了手術(shù)的我，趴在床上幫她填報志愿，選擇一個好的專業(yè)是至關(guān)重要的。當時女兒的心情很糟糕，我勸慰：二本和一本沒有多大的差距，四年之后考研，一雪前恥。女兒終于在我的鼓勵下去了本省一所二本院校。

　　我有時還真的在心底有點小小的羨慕女兒，在大學里，她是學霸，每次的考試成績都是全系第一名，有時我沾沾自喜般的感覺，這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另類演繹么？女兒報考了北京師范大學研究生，這個喧鬧的六月過后，應(yīng)該是碩果累累的時節(jié)吧？

　　五、夢魘的挑釁

　　郁悶的天氣總是讓人坐立不安，晚間入夢也似乎比往日難了許多，翻看了很多資料，好像書中說的焦慮癥吧？我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按理說，焦慮、失眠不應(yīng)該光顧我的。人到中年，生理上的、心理上的變化好像是負面多于正面吧？不過，我倒還是心甘情愿承受這個六月帶給我的每一次挑釁。

　　善良無罪吧？我這個被世人一味稱作“善人”的單位法人，在這個六月里卻被一種稱作“無賴”的人家起訴上了法庭，心甘情愿無償照顧了一個身患“心梗”的老人，病故后差兩天一年，子女竟然以照顧注意力不到位糾纏以八萬元的補償叫囂到法庭。我無語，查遍了所有資料，也難以找到“恩將仇報”該當何罪的條款，于是，焦慮、郁悶、不解，伴隨著我度過了一個個不眠之夜，窗外的蛙鳴蟬噪讓我的心更難以平靜下來，這個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境由心轉(zhuǎn)吧？當我站在單位院子的合歡樹下，回味著往日里和那些老弱病殘、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每一天，淚水頓時涌出，那些去了的，遠在天堂的親人啊，你們能感觸到我現(xiàn)在的無奈嗎？有花落下，那是一個欲言又止的靈魂么？撿起，放在手心里，似乎感觸到了一絲暖，是的，自己問心無愧做過的有益于人類的，就不要去沮喪，最終你會收獲那么一絲暖，它會讓你忘卻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所有不快，上天不會欺騙善良……

　　后記

　　這個夏季在慢慢走著，它越過層層云霧，折射下萬般光芒，我站在陽光下，不再恐懼陰雨連綿天、不再討厭蛙鳴蟬噪、不再鬧心著世事變遷、不再憂郁愛心被褻瀆。因為，我是佛前一朵蓮，注定要品嘗這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領(lǐng)略這夏季的細細碎碎、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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