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牽著大手走散文

　　這兩天，在很認真的做一件事，讀一個叫妍池的小女孩與她爸爸合寫的日記書《大手牽小手》。

　　細想起來，自己還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對著熒屏讀過書，這回，之所以破了例，不全是因了受人（妍池的爸爸）之托，主要是才讀了個開頭，就讓小姑娘的文字打動了，感動了，震動了。

　　沒有一口氣讀完。有點舍不得。

　　一邊讀，一邊想，想得很多，也想得很亂。

　　首先是因為書的題目《大手牽小手》。

　　所以，還沒有開讀，便憶起了童年的自己。

　　那個時候，我跟妍池差不多大，也可能比她還小。每當周末，遠在鄉下教書的媽媽回城與我團聚，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吃過晚飯，爸爸媽媽帶著我去看電影或者看戲，更多的是看戲。戲是越劇，大多不懂，可這沒關系，坐在爸爸媽媽中間，很幸福很快樂。散場出來，走在大街上，如果是夏天，爸爸媽媽會給我買西瓜或棒冰，他們不吃，只負責看我吃；冬天，街上很冷清，沒什么東西可買，也沒關系，風很大，手很冷，媽媽就牽起我的手，然后，把兩只手，大手和小手，一起放進她的口袋。

　　妍池一定也有過類似的經歷，很暖和，哦不，應該是溫暖。

　　妍池是“現在”的孩子，她的生活跟我小時候有著非常巨大的差別。當然，孩子畢竟是孩子，雖然相隔久遠，對于童稚的感覺，妍池的描述，卻時時撥動著我沉睡已久的欣喜。老師，同學，校園，操場，作業，考試等等，甚至家長會，甚至拔河比賽，那么遙遠，又那么貼近。不知不覺的，仿佛我成了妍池同窗好友中的一員。

　　非常羨慕妍池有這么一位好爸爸，哦，我這么說，可不是說我爸爸不是好爸爸，我只是說，作為“小手”的爸爸“大手”，有著平常爸爸所沒有的許多說不出的優點。

　　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兒女。但是，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掌握一套有益于孩子成長的本領。我不敢說“大手”對“小手”的教育方式無懈可擊，我只是注意到，讓女兒在寫作方面的有心，他確實令人欽佩，不能不服。

　　想想自己，12歲時也是五年級，寫作文恐怕連準確的表情達意都做不到。我們那時有周記，日記卻是聽都沒聽說過的。無論寫作文還是記周記，都亂七八糟地湊數算數。看看妍池，我只有汗顏的份，真的。

　　曾幾何時，我也想有意識培養侄女書書在寫作上的能力與興趣，方法一模一樣，寫日記。記得那時書書才剛三年級，開頭幾天，她興趣很大，每天必記，我當然也抓得很緊，可惜啊，不要說書書沒有堅持下去，連我也很快松懈了，雖然，無論我還是書書，都有充分的理由或借口……

　　讀著《大手牽小手》，老是想，如果當年書書堅持下去，或者我始終如一地抓緊監督，結果會怎么樣？

　　妍池不用去擔心“如果”，她正一步一個腳印地在擯棄著那種可怕可惱的假設。

　　妍池的文章確實寫得很好，讀著，時不時地會自嘆弗如。比如《秋色》，令我仿佛就身臨其境了：“那些稻穗正迎著秋風翩翩起舞，野草雖然已經非常筋疲力盡了，但也跟著稻穗揮動著手。嘿，又是一陣秋風吹來，我感到涼爽，連頭發都在跳舞了呢。”舞，是一種姿勢，我體味到的，卻更是暢亮暢快的心境。小小年紀，能如此自然從容地把自己的內心感受用準確的文字記錄表達出來，怎不令人欽佩？！

　　當然，有時也會看到一些比較勉強的文字，有的似乎帶著任務觀點，有的還隱約含些抵觸情緒。設身處地想想，也不能怪妍池。小小年紀，學習負擔不輕，由此而生的心理壓力又不可謂不重，本該是無憂無慮整天瘋玩的年齡，卻叫她每天對著紙筆苦思冥想，換作是我，嘿，即使不敢反抗，也決計不會給你寫出什么像樣的文字來。

　　話又說回來，妍池自己肯定已享受到辛苦所換取來的甜蜜幸福與滿足了。

　　其實，爸爸的負擔或壓力一點都不比女兒輕。我們可以設想一下，“大手”要是稍稍松懈一下，“小手”會怎么樣？敢不敢保證，沒有“大手”“管束”，“小手”一定不會放棄所有的努力？

　　這方面我是有切身體會的。

　　再回頭說我家的書書吧。

　　有一天，長大成人且早已為人師表的書書突然抱怨道，都是大伯寵壞了我！

　　這怎么說？

　　還用說嗎？！

　　不只是當年我沒能堅持督促她把“日記事業”繼續下去。

　　書書說，如果當年你對我嚴格一點，心狠一點，多逼逼我……我至于像現在這樣除了英語什么都不會嗎？

　　唉，說的也是。可是，眼看著書書學習那么緊張，壓力那么巨大，哪還忍得下心“雪上加霜”！

　　然而，客觀事實畢竟已明明白白地擺在了眼前，如果當年我對書書真的嚴格一點，心狠一點，多逼逼她，現在呢？

　　還是那句話，可惜沒有如果。

　　我不想對妍池說“總有一天會感激爸爸的堅持”之類的話。妍池還很小，有些道理可能還不會理解得很透。可是，她正在用自己的實踐自己的筆墨理解并證實著所有的一切。在這種實踐、理解與證實之中，她將迅速成長起來，尤其是她的文字。

　　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魯迅的那首詩：“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知否興風狂嘯者，回頭時看小於菟。”

　　這不，我仿佛看到了，父女倆，迎陽光，沐春風，手牽著手，一邊跑一邊唱：大手拉小手，時時回回頭；小手牽大手，一起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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