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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帶孫散文
我沒有帶過孫，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帶孫。
在國內(nèi)，我看見過眾老人帶孫，他們帶著帶著，就把孫兒帶得親密度勝過父母親與子女的關(guān)系了，就是說，爺孫關(guān)系勝過父子關(guān)系了。
從國人的觀點看，爺爺奶奶帶孫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我們那里就有一句俚語說：爹爹不帶孫，只當發(fā)了瘟。傳統(tǒng)的觀念就是這樣，帶孫兒就是爺爺奶奶無可厚非的理由。有的父母親生下了兒女，就把兒女丟給了爺爺奶奶，他們自己還沒有長大，還要耍，還要享受青春。這樣的例子是很多很多的，不勝枚舉。
我本家有一個孫輩，他不到20歲年紀就結(jié)了婚，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這對新人自己還是小孩啊，于是，就把嬰兒扔給了爺爺奶奶，到外面打工去了。由于他們自己還這么年輕，根本就不知道生活的艱辛，在外面自然也是以玩為主，一句話，就是混日子，每混一年，如果有大事要回家，往往還要家里給他們寄路費。這個嬰兒自小就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他把爺爺奶奶當做了最親的人。
我老家有一個叫闊生的，他的大女兒還在16歲的時候就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了，17歲的時候，這個女孩子就生了一個男嬰。問題是這個女孩還完全不明白做母親的意義就做了母親，她甚至還沒有獲得一紙結(jié)婚的憑證。怎么辦？只好把那個男嬰丟給了自己的父母，自己又到外面游蕩去了。在外面游了七八年，那個男嬰都有七八歲了，已經(jīng)是個小學生了，這個女孩才找了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了。那個男嬰的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恐怕是連這個女孩也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的。
當然，這不是爺爺奶奶帶孫子的常態(tài)，常態(tài)是到了法定結(jié)婚年齡的子女結(jié)婚后，他們又生下子女了，就把自己的子女交給爺爺奶奶帶著，或者把爺爺奶奶帶出去，帶到他們打工的城市去，一家三代生活在一起，讓爺爺奶奶帶孫子。總之，在這個嬰兒長大的過程中，爺爺奶奶就成為了哺育他們的主角，父母親反倒成配角了，這是有悖人倫的。有專家指出，孩子在成長過程中，0-3歲是培養(yǎng)感情的黃金時期。
在國內(nèi)，爺爺奶奶總是追著孫子喂飯吃，一餐飯要吃一個多小時，從這只房子里追到那只房子里，追著追著，就把孫子追成了爺爺，追成了小皇帝。孩子們的口袋里總是揣著錢，一元二元十元百元不等，孩子們嘴饞了或者是哭了，就去小商店里買那些號稱零食的垃圾食品。
在國內(nèi)，爺爺奶奶總是不叫孫兒的名字，一般都叫“寶寶”或者“乖乖”，仿佛不這樣叫別人就不知道這孩子是他孫兒似的，叫順了嘴就一直叫下去，乃至于孩子長大了還在叫，乃至于爺爺奶奶去了極樂世界躺在地宮里還是這樣叫。
在國內(nèi)，爺爺奶奶總是去接送孫兒上幼兒園上小學，他們替孫兒背著書包拿著衣服，然后就牽著孫兒的手或者是將孫兒馱在背上馱在單車上馱在摩托車上一路走過去，生怕孫兒在路途上出了什么意外，真是盡心極了。一路走一路囑咐孫兒，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接受陌生人食品，不要讓陌生人接送，因為中國太復雜了，不小心不行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孫兒了，因為他們都是生在美國，所以，我就沒有在中國帶孫兒的經(jīng)驗了。
大孫子歲半的時候，我們夫妻就到了美國。這是我們第一次去美國，在那里住了半年，第一次嘗到了做爺爺奶奶的味道。回到中國的頭天，兒媳婦又生了個小孩，我們只看一眼就走了。這時候，成都的親家已經(jīng)到了美國，他們就是去服侍生產(chǎn)了的女兒的，只住了半年，他們也回國了。此后一年多的時間里，兒子和兒媳二人就一邊帶著兩個孩子一邊上班，也沒有請保姆，也沒有老人在身邊幫忙。
他們的這一年是怎么過來的，我們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在國內(nèi)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現(xiàn)在的國內(nèi)，條件好一點女人要是生了孩子，就有兩頭的老人在那里服侍，還要請個保姆，仿佛是生了個了皇太子似的。
等我們再來美國帶孫兒的時候，大孫已經(jīng)三歲半了，小孫也是一歲半了，到今天為止，我們來美國也整整一個月了，關(guān)于在美國怎么帶孫，多少也是有了點體會。
大孫已經(jīng)在上幼兒園了，他讀的是半日制，上午八點半出發(fā)，十一點半回家，去的時候是他爸爸送去的，回家是他媽媽接來的。路程并不遠，也就是幾百米吧，因為要穿過車流量很稠密的兩條馬路，兒子他們就堅持自己開車去接送。
小孫也不閑著，雖說還沒去幼兒園，但是，附近有個圖書館，那里每逢周二四六的上午就有嬰幼兒舞會，我們都要推著他去參加這個舞會。舞會很熱鬧，每場舞會都有一百幾十個大人小孩參加，絕大多數(shù)是美國人。
孫兒們的作息時間是挺有規(guī)律的，小孫一般是早上六點半到七點醒來，午間睡二小時，晚上九點鐘睡覺，一天的睡眠時間在十二個小時的樣子。大孫一般是早上七點半醒來，午間有時候睡二小時，有時候不睡，晚上十一點睡覺，一天的睡眠時間在八到十小時樣子。他們從一生下來就和父母親分房分床睡，我們沒去美國時，兄弟二人一人睡一只房子，因為我們要去，兄弟二人就睡到了一個房子里，哥哥睡在一張二人床的上鋪，弟弟睡在自己的搖籃小床里。
孫兒們大量的時間就待在自己的家里，他們的活動主要是兩項，一項就是玩玩具，另一項就是看電視。他們有很多玩具，有三四個玩具架幾十個箱盒裝他們的玩具，光鐵路就有三條，火車幾十輛；還有幾百輛各式各樣的汽車，十幾架各式各樣的飛機。除此，還有幾筐砌房子的建筑材料。他們玩這些玩具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了，這都是他們父母親教育的結(jié)果。看電視一般是一天三次，一次一小時左右，一般不看游戲之類的節(jié)目，主要是學英語口語知識，載體就是火車汽車機器人的人格化。我們不懂英語，自然是看不大懂，孫兒們卻是看得很入巷。我從沒看見過孫兒們玩手機游戲或者玩IP的，這在我們國內(nèi)也是不可思議的。
孫兒們吃飯也是在桌子上規(guī)規(guī)矩矩完成的，從不端著飯碗跑路，從不要大人去喂。吃飯的時候，一人一把湯匙一把叉子一雙筷子，吃什么食物就用什么工具。小孫孫還多了一個工具，那就是他的五爪，如果是搞急了，他就用手去抓，所以，飯前飯后他都必須去洗手。奇怪的是這個小孫孫每餐都比哥哥吃得要多，把一個肚子吃得圓鼓鼓的。每每看到他的吃相，我就暗地里笑著說，這真的是我們劉家人啊！除開吃飯，孫兒們還要喝牛奶，小孫孫一天要喝四次，每次一瓶。每天睜開眼睛，他就說：天亮了，我要喝奶！我們就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他熱奶。晚上睡前，他也是要喝一次奶的。小孫孫喝奶很有味，無論是哪一次喝奶，他都要躺到自己的小床上用睡著的姿勢喝。大孫一般一天喝三次奶，量和弟弟差不多。在美國，牛奶不但沒毒，而且便宜得和水的價格差不多。孫兒們是不太吃零食的，即使偶爾吃一點，也是從超市里買來的美食。
美國沒有蹲廁，都是抽水馬桶。大孫早就習慣自己上廁所了，他很愛干凈，如果是拉巴巴，他就會沖幾次廁所，最后的工序是他媽媽完成的，他不許爺爺奶奶染指。小孫正處在自己如廁的轉(zhuǎn)折時期，他有一個移動的馬桶，如果是在這只馬桶上，他就自己端著倒掉；如果是在固定的馬桶上，那就要加一個小坐墊圈。
孫兒們很喜歡水，每周都要同爸爸媽媽去游一次泳，每到這時，兄弟二人就像過節(jié)一樣其喜洋洋。他們每天要洗一個澡，而且要同時洗，我們就拿來兩個澡盆放到洗澡池里去接水。他們一邊洗一邊玩，甚至還要打水仗，常常飚得我們一身濕。大孫很講規(guī)矩，每當我給他洗腳洗屁股的時候，他就推開我的手說：媽媽從來就不洗這里的。我只好停下來，待他不注意的時候，再偷偷給他洗幾下。
小孫說話最有味了，他會時不時給你一個驚喜。有一次，我?guī)诖采贤妫蝗徽f“你這么開心啊”，停了一會兒，他又補充說“你怎么這么開心啊”！這像個一歲多的小孩說的話嗎？今天，他媽媽帶著他去接哥哥，車子啟動時，那頭來了一輛車，小孫就說“來了一輛車，別撞車啊”，當兩車錯過后他又自言自語說“車錯過了，好乖啊”，真的是讓人笑破了肚子。我常常逗小孫說“叫我”，小孫也跟著說“叫我”，我說“叫爺爺”，小孫也跟著說“叫爺爺”，總之是我說什么他就跟著說什么。
孫兒們對于錢幾乎是沒一點概念，美國沒有小商店也沒有小商販，他們家里也基本上不拿現(xiàn)金買東西。凡屬是要買的東西都去超市買，付賬的時候也都是用的銀行卡，所以，他們基本上就沒見過錢。除夕那晚，我們給兩個孫兒一人一個紅包，我們把紅包放在桌子上，叫他們自己去拿，小孫兒走攏去看一眼就走開了，大孫兒連看都不看，還是自己玩自己的。
孫兒們的成長與文化的熏陶息息相關(guān)，他們還在很小的時候，如果是要如廁，大人就拿著書本在一邊給他們讀書講故事，孫兒們往往聽的很認真，還用手指點著，還要詢問著。他們從學講話起就一直生活在中英文兩種語境中，他們的爸爸媽媽非常注意用兩種語言教他們辨認實物，與人會話。在公共場合，他們是和美國小朋友在一起玩耍的，使用的就是英語。在私人場合，他們有時候也很中國小朋友一起玩耍學習，大部分時間是用的英語會話。大孫現(xiàn)在在幼兒園中班讀書，他的家里已經(jīng)有了兩塊黑板，還有自己的書桌椅子，還有幾十本圖文并茂的的圖書和幾十支畫筆。每天晚上，他都會要爸爸或者媽媽給他讀一個小時的書，要爸爸或者媽媽陪他畫一個小時的畫。
好習慣都是好的環(huán)境養(yǎng)成的，在我們來美國前，我們的孫兒就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好良好的習慣，這是他們父母親努力的結(jié)果，所以，我們再帶他們時就顯得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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