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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謝謝你的饅頭散文
謝絕春風(fēng)的夏日里，永祥撿出一塊綠毛粘手的饅頭，掰了一半仍給看門的小白（狗），小白樂的口水直流，如同真空里投進(jìn)一縷空氣，沒看見的，就囫圇吞進(jìn)肚里，另一半饅頭被他掰的小塊，一塊塊扔過去，小白四面八方的忙活著。
永祥嘴角露出一絲溫馨的微笑，儲存的記憶擴(kuò)散開來，伴著一屢屢甜美，中學(xué)那間四面透風(fēng)撒氣教室里一張清秀的臉頰慢慢清晰開來……
小娜是幼時的后桌。在那個肉食短缺的年代，個個青菜臉龐，渾楞個子，土布褲掛，也就比小學(xué)生少兩通鼻涕。小娜卻長的又高又胖還白凈，人還活潑，笑起來，一雙酒窩，一對虎牙。
在宿舍睡前，總是男孩子間玩笑的“下酒菜”之一。班里的混混沒事就喜歡逗她開心，哪一回不逼的她追著打或者趴在桌子上哭，沒個完，不失為枯燥的學(xué)習(xí)填補(bǔ)一絲流動的快樂。
永祥家里不是很寬快，不敢在學(xué)校胡花，甚至饅頭也不多訂，省點(diǎn)是點(diǎn)。十五六歲正是攛個的時候，每每上下午第三節(jié)課，肚子都餓的轉(zhuǎn)筋，吞下一頭牛的眼神。
那時，不興嚼果，餓了都啃上一頓剩下的饅頭，可永祥是從來沒有剩饅頭的，只好忍著。
可巧的是，小娜的飯量小，每頓都能剩下半個一塊的，小姑娘仔細(xì)，用裝洗衣粉的袋子盛起來，等周末回家喂狗。記不得什么時候，永祥開始跟小娜要饅頭吃，她總是很好說話的。
每每得手，永祥就像躲賊似的，兩手護(hù)著，窩下身慢慢啃。干的梆硬的饅頭，慢慢嚼磨開來，那個甜啊，那個享受啊，熊掌燕窩也趕不上這半個饅頭香啊！
臨了，把手里落下的一層饅頭屑都倒進(jìn)嘴里，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最后，再借一口水，輕輕呼一口氣，“美哉”。
男孩子們?nèi)缤幢硌菀话�，個個眼睛里充滿羨慕的渴望，饞的直咽唾沫，能把饅頭嚼得像牛肉干一樣的地道，也只有餓草雞了的永祥了。
后來，這小子得寸進(jìn)尺，還跟人家要油拌咸菜。“
小娜家的咸菜，堪稱一絕。蘿卜絲咸的過癮，她媽舍的放油，饅頭一夾，黃的透亮；炸了紅辣椒，脆的辣生；再搭配綠白小蔥，入口即化，回味無窮哉！”
經(jīng)永祥這一宣傳，班里孩子都知道小娜的罐頭瓶咸菜下飯，到了飯點(diǎn)，“混混們”都跟蒼蠅一般飛過來，計(jì)劃吃一周的咸菜，往往三兩頓沒有了，余下的日子只能喝青菜湯。
長記性的小娜下周再來，絕不敢拿瓶子在桌上，來要的，顫巍巍的自己拿筷子給人夾。
永祥不管那些，一天幾遍的要，反正小娜頂多兩只虎眼狠狠的瞪著你，不惱人，倒是更加可愛了。
“別那么小氣嗎！你也可以吃俺的��！”一塊煤黑的辣嘎噠隨手扔過來，“拿走，惡心！” 咸菜吃光了，永祥也不放過人家，討過罐頭瓶來，把瓶底的油沫統(tǒng)統(tǒng)倒饅頭上，再擦一遍，比刷的都干凈。
后來小娜都怕他回頭了，拿話嗆他“都給你吃了，我們家狗不整天吃了？”“吃飯的時候，別這么惡心，有隔天的也行。”
匣子洞里有幾周前漏掉的，給他也不嫌，把長毛的皮剝了，吃的還是那么香。
庭院中的石榴花開的正往，一朵朵連成血紅的晚霞，風(fēng)過， 艷飛彷徨。巧嘴的麻雀一對對振翅追逐，打情罵俏。安詳?shù)娜兆永铮瑹o論什么，都吃不出十幾年前，半個饅頭的“奢侈”了。
貧寒日子里的點(diǎn)滴，除了感激，唯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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