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經(jīng)典散文

　　飛機從昆明長水機場起飛，一路向北飛向哈爾濱。

　　隨著飛機飛行高度的不斷提升，春城昆明變得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了。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一路走過云南的昆明、大理、麗江、西雙版納之后，帶著一種收獲和滿足，踏上了歸程。我揮揮手，春城，再見了。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登高望遠，站在高處看風景，遠近高低不同的景色能盡收眼底。坐在飛機窗口的位置，隔窗看風景，是一種難得的享受。盡管隔著兩層玻璃，透明度不是很清晰，但俯視祖國的大好河山，還是興奮不已。俯視窗外，沒有任何障礙物的遮擋，高山、河流、樓房、農(nóng)田、道路，甚至道路上奔跑的汽車都一目了然。坐在飛機舒適的座椅上，一路向北欣賞著大地上流動的風景。

　　突然，飛機發(fā)出一陣顫抖，眼前頓時模糊了，一片白茫茫的云霧遮擋住了視野，仿佛一股涼氣襲來。航班播音說，飛機進入了云層，運行中遇到了氣流，請乘客不要驚慌。因為馬航MH370失聯(lián)剛剛發(fā)生一個月的時間，大家或多或少都心有余悸。但幾分鐘過后，飛機就沖出云層，恢復了平穩(wěn)運行。此時，我們的飛機已經(jīng)運行在云層上面了。原本渾濁的天空頓時晴朗起來，上面是湛藍的天空，下面是翻滾的白云，如大海的波濤一般，翻卷著，滾動著，變幻莫測，一望無際，仿佛騰云駕霧般在云海中穿行，大地上的一切都被潔白的云層隔離到了另一個層面。早些年去伊春林區(qū)游玩，清晨爬到高山上看日出，站在高高的山頂上，四周都是濃濃的云霧，不但沒看到日出，就連近處的山峰都看不到。視野中盡是不斷移動、不斷變化著的云霧。我們站在高高的山頂上，感覺就像飄浮在云霧中一般，有一種虛無縹緲在仙境般的感覺。

　　正專心欣賞云海時，一架飛機從移動的云海中鉆出來，雖然是同向而行，但與我乘坐的飛機運行方向有些角度，想必飛行的終點不同，運行的航線也不同，如同兩條路上的汽車一樣，那架飛機偏離我們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了藍天中。

　　隨著云層逐漸變簿，慢慢地就云開霧散了，大地上的山川、河流、公路、城市等又清晰可見地出現(xiàn)在了視野中。飛機以平穩(wěn)的速度運行著，窗外綠色的大地上，突兀的巖壁、陡峭的山體，峰奇險峻，郁郁蔥蔥；彎曲的河流在兩山夾峙中回轉(zhuǎn)而過，盤旋而上的山路宛如戲水的游龍，星星點點的民居仿佛散落的珍珠……那一溪折射著銀光的水潭，如一汪積水，想必它的面積至少也有十個籃球場那樣大吧。這里應該是與云南接攘的貴州高原。

　　喀斯特地貌風光漸漸走出了視野，綠色的山區(qū)和綿延的山巒占據(jù)了河山的很大面積。連綿的青山、起伏的山脈，山山相依，嶺嶺相連，像蜂巢般凹凸有致。從高處看下去，就向一幅美麗的版畫，非常有序，又非常精致。小時候時常遙望遠處的大山，想象著山那邊是什么樣子，期盼著有一天能翻過大山去看山那邊的風景，揭開困擾自己的謎團。如今坐在飛機上看大山，感受到了山脈的巍峨和連綿，把曾經(jīng)的想象變成了現(xiàn)實，真正看到了山那邊還是山，是山山相連的山巒，是嶺嶺相依的山嶺的真實感觀。

　　陽光透過狹小的窗口照射進來，照的身上暖洋洋的。目光透過小小的窗口看下去，河流曲折回轉(zhuǎn)，從遠處延伸過來，又向遠處延伸而去。一條彎曲的河流，分解成無數(shù)條細小的支流，就像身體的毛細血管，供養(yǎng)著大地上萬物的生命，讓大地不斷煥發(fā)著生機和活力。那一排排藍色房蓋的房子，坐落在一處寬敞的院子里，整齊的院落中并排停放著很多車輛，那里或許是一處開發(fā)區(qū)或者是某種新技術產(chǎn)業(yè)園之類的新型產(chǎn)業(yè)基地吧。山坳中有一潭綠水，碧綠碧綠的，四周有沙灘，有密集的游人，有停放的車輛，想必是一處旅游景地了。不遠處是翠綠的大山，綠色覆蓋著山體和大地，山脈山谷河流道路均勻地劃分著這處土地，看上去如同一片紋絡清晰的葉子、又像冬日玻璃窗上的冰凌花，好一幅無比開闊的美麗畫卷。這里應該是湖北或是河南的山區(qū)了。

　　當目光從飛機座位前那本圖文并茂的畫冊上移到窗外時候，下面是一條彎曲且非常美麗的河流，蜿蜒回轉(zhuǎn)在大山之間，就像一條巨龍盤踞在華夏大地上，貫通著中華大地的南北。那是不是九曲黃河呢？我不敢確定。河流道路把連綿的大山分劃成一塊塊沒有規(guī)則的山脈，更小的支流又把山脈分割成更小的山巒，青岱色的山巒嶺嶺相連，此起彼伏，非常的壯觀。那逶迤起伏的山巒又是不是泰山山脈呢？我也不能確定。飛機就要經(jīng)停在山東濟寧了，下面應該是齊魯大地的美麗風景了。與高山峻嶺相連的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密集的公路，縱橫交錯地通向四面八方。高低不一的樓房星羅棋布地排列著，像小孩子玩的積木，更像售樓處沙盤上的樓房模型，吸引著我一路看下去。

　　飛機徐徐降落在了濟寧機場。這是昆明到哈爾濱的航行中唯一的一次經(jīng)停。

　　飛機從濟寧起飛后，航行的終點就是哈爾濱了。運行一段時間以后，整個天空和大地忽然變成了茫茫的混沌世界。而這種混沌不是剛剛經(jīng)歷過的那種白色的云霧，而是困擾和影響著空氣質(zhì)量的霧霾。彌漫在大氣中的霧霾似乎還在向上延伸著，向四周擴散著。透過朦朧的霧霾，模糊可見地面上房屋和河流的輪廓，這種朦朧就如同戴著暗淡的墨鏡看世界一樣，原本明亮的天亮就像傍晚般昏暗。又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狂風卷集著烏云般蒼茫。此時，西斜的太陽正巧躲在機翼的后面，隨著機體的振動，偶爾跳將出來放射出一束光芒，然后又躲藏到機翼的后面了。如同與我玩“躲貓貓”的游戲一般，躲躲藏藏，時而又探出頭來探視一下。我想，強大和高傲的太陽也抵御不住霧霾的侵擾，也躲到機翼后面找清凈去了。此時即使不是飛行在京城的上空，也是途經(jīng)某個大都市的領域，濃濃的霧霾已經(jīng)讓天空改變了應有的清澈和湛藍，甚至使宇宙也迷茫了。還我一片藍天，不僅是地球人的吶喊，而且是整個宇宙的共同呼聲了。

　　飛機穿越霧霾之后，展現(xiàn)在視野中的是開闊的大海，海岸沙灘上還有許多游人和車輛。這里一定是渤海灣了。雖然沒去過濟寧，但到過威海、煙臺，也去過對岸的秦皇島和大連，也曾在這些地方的海邊游玩過，也曾經(jīng)僥有幸致地仰望著天空中過往的飛機，目送著它漸漸飛離視線。當我坐在飛機上看大海，看海邊沙灘上熱鬧的游人的時候，我把他們當做一道風景。而他們之中也一定有如同當年的我一樣的人，仰望著藍天，把匆匆而過的飛機當成了一道流動的風景。

　　飛機穩(wěn)穩(wěn)地飛過了大海，下面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樓房林立，道路規(guī)整，呈現(xiàn)出一派繁華的景象。這座臨海城市一定是遼寧的某個海濱城市。

　　一路之中，一邊看風景，一邊猜測著看到的是哪座山，哪條河，哪座城市……如同一次開心的空中觀光旅游一般，讓我飽攬了祖國大好河山的美麗妖嬈。

　　太陽慢慢西下了，斜陽照射到廣闊的大地上，呈現(xiàn)出一片光芒。

　　在祖國的版圖上，南北溫差非常大。南方的春天是真正的春暖花開，而北方的春天總是比季節(jié)來的稍晚一些。此時，立春時節(jié)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而大地上的冬雪尚未完全融化，樹枝尚未發(fā)芽。不過，伴隨著春日溫度的不斷回升，白色的積雪日漸減少，褐色的山巒，黑色的土地，越來越多地占據(jù)著視野，一塊塊或長或方形的土地，匯聚成萬畝良田，一些農(nóng)用設備已經(jīng)在田地間耕作了。公路像一條黑色的帶子，翻山越嶺地貫穿在遼闊的大地上，向遠處無限地延深下去。仔細觀看，能看到高速公路上飛馳的汽車。也許正是高空飛行的飛機和公路上奔跑的汽車，才打破了山野的寂靜，讓沉寂的土地有了春天的氣息。

　　太陽已經(jīng)觸摸到了遠處的大山，像喝過酒的臉龐般紅紅的。

　　一條長長的河流在黑土地上曲折回轉(zhuǎn)，形狀酷似“龍”字，這條江就是美麗的松花江了。飛機在大幅度的降低飛行高度，地面上的樓房、道路上奔跑的汽車也清晰可見了。此時，夕陽已經(jīng)把半張臉藏在了山的后面，地面上呈現(xiàn)出金色輝煌的顏色，水面上散發(fā)著道道金光。航班的播音員提示乘客做好降落的準備。

　　飛機徐徐地降落在了哈爾濱白云機場。

　　一路之中，窗外的風景豐富了整個行程，貫穿中國大地南北的美麗江山讓我贊嘆，讓我稱奇，讓我大開了眼界，更讓我時時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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