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擺架河現代散文

　　車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山路，到達擺架河時已是下午四點。天空澄澈明凈，金色的陽光下，山是空曠的，靜寂的，風從堤岸走過，水清新透亮，閃著幽寂的光，讓你遠遠看上一眼就能感覺心情像陽光一樣的燦爛。

　　如果把山比做男人，水就是柔美的女子，擺架河就是這樣，它在起伏陡峭的群山臂彎里，從一個天然的洞穴流出，行于一個風光旖旎的峽谷中，它綠得通透、純粹，像一個嬌俏甜美的少女般可愛。

　　陽光像塊被人扯著的油布一樣，在河面閃動，越過樹叢，爬過山脊，然后消失在山顛。我要去親近這條生命的河流。我離開岸堤，撥開簇擁的雜草走過去，在凹凸不平的河床上，她像塊碧玉般的安靜，澄澈的河面給人一種慢下來的心境。河水是有靈魂的，她從高處的巖石上落下來，或從巨石的罅隙里擠身而出，像長了翅羽的天使，濺出一股股潔白的浪花。我聽過轟隆隆的水流的震撼，也聽過嘩嘩喘息的流水聲息，但在這里，我是聽不到她的聲音的，我沉醉于她清遠的韻致和幽峭的誘惑。

　　我要進入她的身體，去碰觸她的靈魂，我將手放進水里，此時她真正屬于我了，而我的靈魂也將被她帶走，我想將自己的身心放進去，包括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能感覺她的愛撫，她的心跳，她的呢語，然她的變化我是無從知道的，在我感覺她還在我周周時，她還是移動著走了，她的確走了，因為遠方有著她的夢。

　　循著青石小路而行，河道四周長林豐草，路兩旁蔓延著一片碧綠，巴蕉樹，蘭草，榕樹，還有不知名的雜草，不時也會有些白色撞入你的眸子，那是被雨水沖刷的絕壁，還有被河水洗刷得蒼白的雜亂擺放在河灘上的石塊，雖然它們并不細膩，卻顯出粗獷豪壯之美。

　　極目遠眺，心中又是空寂，又是壯闊。天空與蔚藍色的河水連成一片，四周被陽光照射得猶如白雪皚皚的山顛，像加冕的帝王般的驕傲。我俯下身子去尋找，我想去找尋蟻鼠的蹤跡，或許我會找到一些不知名的蟲子，但我什么也沒有看到。

　　我轉過身來，穿過散落道上的巨石與兩邊的崖壁，不時會有一種新綠洗凈你的眼眸，就像河水一樣。光怪陸離的巨石延路肅穆，藤蔓盤踞其上，仿若情人般的纏綿。此時已沒有鳥的鳴啼，野茅草枝頭上的點點飄雪裝盼著浪漫，你盡可放松身心，一點一點的走進她的身體。

　　沿河的右側行走，她有如一個不施脂粉的幽谷佳人，深湛，寧靜，其心底藏著宇宙間無數的秘密。河中央的石灘上，一棵高大的樹孤獨地立于其間，它的枝條垂到水面，與水中的倒影親吻，那里有著它與河水的秘密。

　　我曾做過很多夢，在某個黃昏，扎進一條河水，像只水鳥般的潛進她的身體，然那些模糊的畫面在我醒來后就消失了。我曾經幻想，就在這些茅草叢生的岸邊蓋個木樓，和愛人坐在河灘上一起看夕陽。或踏著浪花，涉水而過。抑或在水面襯著兩個人身影的陽光下相擁。當夜晚來臨，會有裊裊炊煙于林中升起，那里會是我夢寐以求的家園。

　　在河道的拐角處，一株大樹直插云天，它已經很老很老，它的身上鐫刻著風，雨，陽光，水汽的痕跡，粗大的樹干要四五個人才能環擁，它強壯的枝干似乎想攫住悠游的白云，蜿蜒的發須緊抓大地，情調雖太過清凄，然蒼莽中更顯豪壯之美。它的手臂奮力的向遠方伸展，眸子朝著河流的盡頭，那是千年的守候，至于它在守候什么，我是無從得知的。這里自然寧靜，而有些生命的氣息我是看不到也聽不見的，我只能把自己裸露在她的面前，盡力去傾聽。

　　我一直相信，河流是有秘密的，我就這樣盯著她，希望能看到魚兒的自由，渴望她的呢語，希望聽她涌動而來的腳步，然午夜夢回，我再也找不到她了。盡管我身上還留有她的味，但我終還是要離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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