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梁一夢,夢里飛花散文

　　月下門推，是弄堂清風，而非里巷歸人。那翹首在暮色半穹下西樓中女子的容顏，如同開落的蓮花。

　　——寫在前面

　　青石板的街道向晚，跫音難響。碎步踩著回憶，走過韶華。身旁凋落無盡的年華，羽化成一縷煙青，氤氳了楊柳，紅了海棠，綠了芭蕉，只是憔悴了人。

　　印象中。那年，那天，那時；花好，月好，人好。月未玦，你我邂逅在這花市。別離之后的下弦月總引出我無盡的思緒。待到月上弦是再將它寄給月色。幾經如此，終換得一段塵緣，那時以為相逢便是緣分，相識、相知便是一生一世……

　　那是一段美好的日子。朝聽賣花聲，暮品西江月，夜聞滿庭芳……可美好的東西，總是逝去的太快。那些都已成為往事，凝為回憶。可每逢月圓之時，我依舊守在月下。期盼燈火闌珊處，有眉目依舊的你。縱然我知道那里早已人去樓空，月圓不過平添一筆凄涼，一份夢魘。

　　信手掬起一捧相思，便醉了，深醉在回憶中呢喃。恍惚間，繁華落盡。此岸，彼岸，即使溺水三千，也愿為君駐足這紅塵，將秋水望斷。指尖流過歲月，無痕。笑靨如花，微顰。眉目娟秀，輕蹙。傾城容顏，頃刻湮沒。在你暮然回首之即，可曾看見伊人眼眸如星，而你那驚鴻一撇，亦含笑擒淚。

　　簾外寒星冷月，簾內殘燭照壁。驚坐起，琵琶一曲銀篦碎。余音裊裊，弦心留戀于此，久久低回不去。篆香燃盡，暗香浮動。冉冉茶香升起，柔情萬縷，思緒萬千。深閨鎖不住，終溢出小軒窗，沁滿西廂。

　　庭前當年你我手植的紅豆，今已結滿相思。采下幾粒，輕碾，滿是離人淚。這淚滴破蒼穹，滑過臉頰，流過曾經的微笑，沖淡浮生那段最溫存的記憶。淚滴落幻化成楊花點點，隨風而舞，本尋郎去處，卻隨風而逝。

　　驚蟄花開，花掩重門，人映花，花照人，花面交相映。伊人倚門盼君歸。

　　黛風拂，細雨灑。閑花落地聽無聲。燕雙飛過亭前，棲香于此。天涯芳信，難訴芳心苦。

　　春來江水綠如藍，風剪楊柳氳河面。在水之湄，臨水清照弄兼葭，蒹葭蒼蒼，人也蒼蒼。水中映出的素顏，眉頭輕鎖。只覺滿城****，滿城哀愁。孑立于此，不覺淚兩行。

　　春聯早已換下幾張，花亦開落幾季。紅酥手依然緊握這段情，此情無關風與月。刻骨銘心怎能被時光蹉跎。

　　陌上花開，花自飄零水自流，流水落花春去也，去無風雨也無晴，道是無晴卻有情，此情可待成追憶，憶往昔，執子之手，話嬋娟。

　　意似癡，癡。衣帶漸寬終不悔，不悔，雨心碎！心如醉，醉。為伊消的人憔悴，憔悴，風流淚！縱然心淚成灰，又有何可懼？相見一剎，此生無憾。相識一時，此生無怨。相戀一世，此生無悔……

　　死生契闊，長命無絕哀，乃敢與君絕。若為鳳，寧不涅盤，永生眷戀。

　　花謝花飛花滿天，年年花相似，歲歲人不同。繾綣之日終不可及。縈損柔腸，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誰知？兩不知……

　　花香幽幽，情悠悠。水袖挽，清宵半，紅冰薄。一枕黃梁，夢里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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