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杯的散文

　　這幾天什么事都顧不上，盡把時間和心思花在搬家上了。不搬家不知道，原來搬家是一件如此頭痛的事---什物雜物多得難以想像！我把幾個抽屜的東西倒在廳中央，一件件查看，挑出哪些該扔哪些該帶去新家。翻著翻著，兩張對折著的白紙進入了我的眼簾。我順手打開，是自己的筆跡，我寫字有個特點：用心寫挺清秀，隨意寫像狗爬。這兩張紙上的字，工整端正，足見寫的時候是很用心的。這些文字，讓當年那件郁悶的往事瞬間重現……

　　初來北海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針織廠里做縫盤。整個工廠就三個車間，我們縫盤二百多人均在一間寬敞的大房間里工作。大家的水杯都放在窗臺邊。這其中，黃師傅的水杯最為打眼：溫婉的鵝黃色，從杯蓋到把手到杯身全是菠蘿的形狀。把喜歡容器的我，撩得眼冒綠光。黃師傅看我一天到晚盯著她的杯子，便說：“你這么喜歡，我要是沒用過就送你了，我告訴你在哪買的你去買吧。”“好的，謝謝。”

　　兩天后，訂單終于趕完了，全廠放假三天，大家像開了閘的水一樣興奮地涌向市中心商業街。平時我是“留守”的，但這一次，為了那個把我的心吊得半天高的水杯，我也要從眾了。初來乍到，我沒有來得及帶包包，衣服也沒口袋，只好拿了之前裝水果的一個蠻大的塑料黑袋裝錢，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一位老鄉主動借給我一輛自行車，全車均長滿了鐵銹，還沒有鎖！有勝于無，我騎上它后踩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黃師傅所說的日貨店。當時已黃昏，那家店門口擺著一張小桌子，圍坐著一男一女一小孩正在吃飯。我徑直走進店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菠蘿杯,旁邊還有其它的水果杯。一時看花了我的眼，不知不覺，逗留的時間就有些長了，這其間，我很是擔心那個沒有鎖的自行車，于是隔個一兩分鐘，就往外面瞄上一眼，看看它還在不在。瞄的時候，有時我會撞上吃飯女的眼光，撞了幾次后，她跟對面那男人說了句什么，那個男的就起身朝我走了進來。那時我正轉身低頭往里面走，突然就眼前一暗，一大團陰影擋住了我的視線，同時還涌來一股刺鼻的酒味，我抬起頭，發現是門口那個肥壯的男人，他紅著臉，噴著粗氣，用很不友善的眼光死死盯著我，大聲斥：“你到底買不買？”我愣住了，慢慢琢磨他的話，想著我剛才往外看車的動作，再看看我手上的大塑料袋，忽然間，我明白了這個男人為什么繞了屋子半圈只為堵在我面前了，也想到了他老婆跟他說什么了---他們把我當小偷看待！

　　我漲紅了臉，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猛地拿起菠蘿杯問他多少錢，他回答三塊。我把袋子舉高再打開，翻出里面的錢，取三元零錢遞給他后把杯子重重扔進袋里，然后氣哄哄走出門。

　　這是平生第一次，我被人懷疑為小偷，回來后，黃師傅看我一臉的不高興，問我發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買杯時老板找少錢了？我沒說什么，但心里始終無法釋懷，連帶的，也看那個杯子不順眼，一次也不用。過了半個月，工廠又放假，我把杯子帶回老家，送給了別人，讓它徹底地離開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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