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忽而至散文

　　忽而，雪花就飄起來。好似還沒有準備好，好似還不應該那么早。可是，雪花兒，才不會在意你是否準備沒準備好呢。忽而已至，屋前房后，村外嶺上，山里林間，江河水湄。雪花兒，到處飄飄，曼妙，輕盈。

　　雪花兒說飄起，就飄起，說來就來到。就如愛情說來就來了，說到也就到了，哪管你怎么樣不怎么樣呢。

　　那么第一次聽說愛情，是什么時候呢？真就想不起來。是電視上還是戲里面，亦或是聽誰說過呢？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又什么也覺得很好奇。

　　說不定，一位大點的哥哥喜歡上了一位姐姐，自己不好意思去說，就煩自己去傳信。有沒有過呢？想想，沒有過還是有過。噓！忽然想起來，倒是一位姐姐暗自喜歡上了一位哥哥，要自己去給那位哥哥送過一條圍巾呢。

　　那條圍巾是那位姐姐親手織的，一針一針的，一線一線的。火紅色，好鮮艷呢。我初次聽說愛情，就看到了愛情的顏色，是火紅火紅的，我看到了那位姐姐眼里有火苗兒在燃燒，我堅信她真的愛著她心里的那個他。

　　可是，最后呢，聽說他們沒有結果。因為許許多多的不確定，什么工作了地位了門當了戶對了……太多的繁縟，太多的條件，太多的枷鎖，一道道門檻、關口，最終，可能只有選擇妥協，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我一直認為愛情足可以輕松愉快的，就簡直接到只有愛，只有情。不要去與更多的條件更多的事情牽扯，不要去與紅塵俗世糾纏不清。兩情相悅好不好呢？我這樣問著。其實，沒有人給我回答的。

　　許是，只有某些父母會說句：不怕受窮就去，到時候，受苦受累受罪，別回娘家來哭訴就好。

　　我聽到最初的一句對愛情的回答，是一位女孩子的回答：“我是非他不嫁的，活著是他家的人，死了是他家的鬼。”那語氣可謂鏗鏘有力、斬釘截鐵，難得的擲地有聲。

　　一位女孩子，當她的愛情受阻，當她的愛情不被父母認可，遭受反對時，她的表現如此大義凜然，一種拋頭顱灑熱血的血氣方剛，視死如歸之氣勢。

　　這可是我親眼見到的呢，足可蕩氣回腸，足可感動我的七魂八魄。那時，我還很小，村里的一位女孩子，愛上了一位鄰村的男孩子。

　　因為兩家家長的不認可，女孩子被父母關在家里，鎖在屋子里，不讓出門，不讓女孩去見到她心愛的男孩。

　　記得，那就是冬天，雪花飄起的日子。我們幾個小孩子就去偷偷的到她家的窗下，隔著窗子點著腳尖偷偷的去看她，她就這樣大喊著，她還喊著那個男孩子的名字，一遍遍宣言似的喊著：愛你，愛你，死也愛你。

　　隔著窗子，仿佛，隔著一層歲月的琉璃，我依舊能看到她眼睛里熊熊燃起的火苗，呼呼的在燃燒，好似連同那女孩也一并得燃燒起來。我的心也就此被感動被炙烤被融化被感染在其中。

　　我很想去幫她，傳一句話，或是一件信物什么的。可是，都無法做到，因為那個男孩子被家里人帶離的當地，去了誰也不知道的一個遠方……

　　他們的愛情后來怎么樣了呢？或許他們終于聯系上了，或許他們終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都是些猜測，都是我的祝福。因為沒有到故事的結局，我也離開了那里。

　　很快呀，就輪上自己的愛情了。我希望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就足夠了。別的不需要什么。是的，愛才是最重要的，必定愛情才是我想要的。

　　我的愛情，同樣也如那雪花兒，忽而就至。沒有預兆沒有絲牽強與錯綜復雜，刪繁就簡到猝不及防。

　　雪花兒飄飄，夜色靜謐。只有遠處點點星光，忽隱忽現，只有村莊遠遠閃出燈火忽近忽遠。有偶爾的犬吠，有偶爾的牛羊反芻，有偶爾的鼠竄竄，雞兒鴨兒鵝兒夢語，還有鳥兒綢繆，人們夢中的纏綿鼾聲。

　　我獨自去往山中，在曾經山花爛漫的山道旁，徘徊，漫步。輕盈如雪花，如一只蝶兒。我紅妝繡襦，鞋襪素凈，蓮花微步，環佩悅耳。

　　雪花飛揚，偶抬頭，山道旁，溪水冰柱，凌寒巉巖間，忽見梅花樹。冰輪東升，月光雪色共皎潔。紅梅映雪，雪白之中點點胭脂色，鮮艷奪目，屏氣斂聲，翩翩如蝶梅花樹旁，呵手去折梅花，忽聞笛聲繞梅縷縷香，忽而襲面而來。

　　一雙眼睛，好似見過的，一目傳情，好似自然而然，一只笛好似熟悉不能再熟悉，一支曲子，好似爛熟于心，發自肺腑。

　　雪花依舊飄飄，月光依舊淡淡，你的衣袂翩翩，你的眼神柔柔，你的情愛灼灼如梅花盛開，你的人未語，早已心知肚明。

　　一枝梅花，簪在發間，一支笛韻，穿越古今。我是你的千轉百回，你是我的無所挑剔。我是你的長相思，你是我的無怨無悔。

　　愛情，就這么不可理喻；愛情，就這么無法預料；愛情，就這么如雪花忽而至，愛情，就這么勇敢無畏。才不去管天高地厚，才不去慮誰是誰非。

　　雪花兒，圣潔飄逸，愛情，同樣圣潔美麗。沒有刻意安排的初見，自然而然，清新嶄新。沒有名利金錢的枷鎖，底氣十足，天配良緣。

　　記得你摘給的梅花，簪發，記得你捧給我的花兒水仙，梅花映雪，掃梅雪烹茶，圍火爐夜話。賞梅踏雪，促膝相談。水仙案頭，執筆訴衷情，輕淺水影，之手終老。

　　關于愛情，關于情愛。我想誰也不要去找更多的理由，沒有什么可以阻止，沒有什么可以阻斷，沒有天塌也沒有地陷。所謂的阻撓，所謂的阻隔，所謂的沒有辦法，所謂的諸多理由，都是在狡辯，在找借口。

　　如果真的能如那女孩所說：生是那人的人，死是那人的鬼。又還會在乎什么？還會畏懼什么呢？

　　愛情，讓人無所畏懼，勇敢堅強。生死相依，死生不移，寧死不屈。就如那雪花兒，美麗，純潔。專一，神圣。

　　哦，雪花忽而至了。望著天上一片片雪花兒，我很想念你了。想念你，就會想起那年的水仙，那年的梅花勝雪。伸開手，接一朵雪花于手心，握緊那雪花，暖暖的緊握，暖出一朵花兒，溫出一個春天，給你給愛給這個世界。

　　雪是涼的，就如薄涼的塵世，掌心是熱的暖的，就如熱情就如愛就如情。薄涼的塵世，世態炎涼，冷眼旁觀，冷暖人心。不要畏縮不要恐懼， 拿出你的熱情，捧出你的一腔子熱忱，慢慢地，漸漸地，溫暖，融化，化成一朵花，一個春天……

　　哦，雪花兒忽至，愛呢？人生呢？一個春天也隨之一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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