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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孝友《眼兒媚·愁云淡淡雨瀟瀟》詞賞析
眼兒媚·愁云淡淡雨瀟瀟
【宋代】石孝友
愁云淡淡雨瀟瀟,暮暮復朝朝。別來應是,眉峰翠減,腕玉香銷。
小軒獨坐相思處,情緒好無聊。一叢萱草,幾竿修竹,數葉芭蕉。
【譯文】
愁云淡淡,小雨淅淅瀝瀝,雨聲日日夜夜傳入耳畔,讓人生愁。分別后你對我必然如此,像春山一樣彎曲的眉毛翠色減淡,手腕上的香也淡了。
獨坐在閣樓上,相思難遣,情緒好無聊。眼前只有一叢萱草,幾竿竹子,幾葉芭蕉而已。
【注釋】
眼兒媚:又名“秋波媚”“小闌干”“東風寒”等。
眉峰:源于“(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西京雜記》)。后言女子眉之美好。
翠減:因為古代女子用黛畫眉,黛色青黑。
腕玉:即玉腕的倒置。
萱草:又名諼草,俗名黃花菜、金針菜。多年生草本植物,古人以為可使人忘憂。故又名忘憂草。
【賞析】
石孝友的這首詞,上片從觸景生發開去,產生濃濃情意,下片情景交融,即使后來曲終情意仍在。寫景時海闊天空,錯綜交叉,對人的別離之恨和相思之苦都作了盡情渲染;寫情時則突破空間、地域的限制。心靈與大自然融于一體,表現了作者很高的抒情技巧。
“愁云淡淡雨瀟瀟,暮暮復朝朝”,上片起調二句,不僅點出節氣,而且兼有渲染氣氛,烘托情緒的作用。“淡淡”“瀟瀟”“暮暮”“朝朝”四個疊詞,以聲傳情,用得自然而巧妙。“淡淡”摹陰霾的天色,“瀟瀟”狀淅瀝的雨聲,以此交織成有聲有色的慘淡畫面,為寫相思懷人布設了特定背景。暮暮朝朝,寫的是愁云苦雨,相思無聊之長久。“暮暮”“朝朝”的風雨渲染了一種沉悶、迷濛、凄冷的氛圍。作者將懷人的心曲寓于客體環境,愁云與愁緒、雨聲與心聲交織融合,雨不斷,思無窮,愁不絕,彼此相生相襯。
春情漠漠,相思綿綿,作者不由發出內心的感嘆:“別來應是,眉峰翠減,腕玉香銷。”這三句,是思極而生的想象虛擬之詞。作者思念遙遠的情人,推想她別后容態的變化,古人說,“女為悅己者容”,想必陷于離別痛苦中的她,獨居無伴,已無心梳妝修飾,隨著無休止的思念,一定會日漸容衰體瘦,以至“眉峰翠減,腕玉香銷”。作者從對方著筆,借人映己,運實于虛,筆端飽含體貼關切之情,在容態宛然但又空靈虛幻的形象中,寄托著自己的無限思念。
詞的下片,才正面寫到自己的相思的苦況。“小軒獨坐相思處,情緒好無聊。”上句描畫形影孤單,獨坐小軒,相思盈懷的情態,下句直言此時情懷。一個“獨”字,托出孤寂悒郁的神情和四顧茫然的悵惘。獨坐相思,因相思無望而覺百無聊賴,兩句由眼前處境導出心境,敘事言情質實直率。但是,究竟何等“無聊”,卻未詳言,而結拍處借景物曲曲傳出。
結處三句,作者獨取“萱草”“修竹”“芭蕉”三個物象,一句一景,又合成一體,含有不盡之意。“萱草”,古人以為此草可以忘憂,故名“忘憂草”。然而,作者相思心切,既得萱草,也不足以解憂,這就加倍突出憂思的綿綿無盡,難排難解。《佳人》詩中有“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之句,修竹與美人互相映襯,而如今,只見“修竹”而不見美人,自然會觸目傷懷。在寂寞的相思中,身邊的萱草、修竹、芭蕉,無不關合著憂思,呈于眼前,添愁加恨。這三個物象,仿佛從眼前景中信手拈來,不經意地羅列,實則寓含了豐富的感情內涵。以景物來象征情思,是我國古代詩詞中常見的寫法。此詞收尾三句,融情入景,正是一種“以實為虛”,悠然不盡的妙結。
整體來說,這首《眼兒媚》,深刻誠摯地刻畫了作者在綿綿不斷的春雨中的寂寥況味中思戀情人的心情,在抒情手法上也可謂獨樹一幟。
【作者】
石孝友,南宋詞人,字次仲,江西南昌人。生卒年不詳。宋孝宗乾道二年(1166)進士。填詞常用俚俗之語,狀寫男女情愛。仕途不順,不羨富貴,隱居于丘壑之間。石孝友著有《金谷遺音》,《直齋書錄解題》著錄一卷,明《唐宋名賢百家詞》本作《金谷詞》,不分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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