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蔗散文

　　入冬時節，收到一位大姐送的一紙箱木格白玉蔗，忽而想“劃”一點關于木格鎮的文字；因為那兒實在是一個富有獨特魅力的地方。

　　木格鎮是港南區的一個“重鎮”，享有“貴縣四大名圩”和“桂東南商貿重鎮”之稱，盛產優質稻谷、白玉蔗、黑皮蔗、草席、荔枝、龍眼、山華李等特產，是頗有名氣的“魚米之鄉”。木格地方好，風水亦奇佳，以前出了不少人，現在也源源不斷地出著人，譬如官拜彩云之南第一把手的李氏子弟就是木格人。

　　當然，提起木格鎮，市井與坊間更為津津樂道、自然傳頌的是“木格三寶”（清甜干脆的玉蔗，天然“珍寶”的草席，揚名遠近的圍屋）和木格的“味道”（木格菜系）；但凡被貼上“吃貨”的主，總會尋找“木格味道”，在荷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開著大舉“木格風味”為招牌的飯店、菜館或大排檔，生意真正紅火，味道也淳樸好味！

　　因為不時跟隨“大佬們”下鄉，我也到過好多回木格的某些鄉間村屯，有一回恰好趕上一個村舉行慶祝環村水泥路通車的儀式，在一棵大樹底下大擺筵席，二三百人聚在一齊吃飯。那菜是地道的農家菜，食材土生土長，滋味原汁原味，一道一道的品吃，讓人忍不住贊嘆連連，水口連連：酸梅白切鴨、油黃燉雞煲、豆腐蓮藕釀、酸菜燜扣肉、酸豆角豬肚、油炸豬大腸、蕃豆五花肉、慢火煎肉粽……菜式獨特別樣，味道各有千秋。

　　作為酒席的壓軸好菜之一，自然少不了“木格叉燒”。木格鎮的大小餐館，常自備燒烤的缸子，清早六七點，把半肥瘦豬肉（去皮）、排骨、豬內臟等切成條塊，拌些許香料，環缸掛好，小盤火紅木炭置于缸里烤烘，近午方烤好。烤好的叉燒切成小塊片，紅潤晶瑩，熱氣煥發，濃香甘洌，厚味不膩，口感極好，配些許香菜炸花生，酒不醉人、叉燒“銷魂”，讓人欲罷不能。這東西實在好，好得很吶，可讓酒鬼大呼過癮，可讓不喝酒的人添粥加飯，可讓嘴上嚷減肥、怕長痘的女子口饞饞、心癢癢，吃一片想一片！

　　好，還是講回“木格三寶”當中的白玉蔗吧。

　　木格白玉蔗之所以能成為港南、甚至荷城的“城市名片”之一，就是因為其“金貴”、稀少；物以稀為貴，大道理也。白玉蔗唯一產地就是在木格鎮，種植的范圍僅在鎮子方圓幾公里，主要分布在木格、護錄、譚馮、江石四個村莊。據縣志記錄，在清朝后期已有了一定的種植規模，有點歷史了。白玉蔗對其種植環境有一點挑剔，需陽光明媚、惠風和暢、含沙適中，還得水量充沛、排水便利、土地肥沃，此外，要求蔗農精耕細作、悉心護理、照料周到，等深秋時節、一年一熟，收成了，九尺白玉蔗就盡聚大自然的精華啦。

　　白玉蔗外形美觀，色澤誘人，如白玉清透潤麗，略帶金黃；蔗身粗，節間長，皮薄，蔗肉白凈、脆嫩，纖維細少，清甜多汁，嚼之甜而清脆爽口，隱隱有清香入喉，食后生津止渴、清心潤肺，清涼不上火，有解酒功效，真可謂果蔗中的頂級珍品。白玉蔗的糖分由蔗糖、果糖、葡萄糖三種成分構成，極易為人體吸收利用；且含有鐵、鈣、磷、錳、鋅等微量元素，含鐵量特別多，居水果之首，故亦有“補血果”之美稱。白玉蔗因其獨有的產地、獨有的種植、獨有的口味、獨有的營養，比一般的榨糖蔗、黑皮蔗、黃皮蔗、青皮蔗、脆皮蔗實在出眾許多，可當之無愧地封為“蔗王”了。

　　白玉蔗的收成時間為農歷10月至第二年3月，除了供給八桂大地的“鄉親”食用，很大一部分還遠銷昆明、北京、大連及廣州、深圳、珠三角等地，價格高于其他果蔗。雖然白玉蔗“出口”各地多年，但至今還沒見到有別的地方種植白玉蔗，又或者是種植了不成功；或許，這就是老天爺饋贈給辛勤木格人的“珍稀禮物”吧。

　　曾有一位外地的農學家到木格鎮考察，進入木格鎮的“地盤”時，鄉間的秋風送來一種淡淡的清甜，沿路兩邊的地里長著一扎扎、一排排裹起“面紗”的白玉蔗，猶如一片片小樹林似的直挺屹立。這位農學家頭一回見到這一怪異的景象——“樹木”頂部長出甘蔗葉子，十分詫異，就問接待的人那是什么東西，得到回答后，他更覺詫異，驚喜、激動地道：“貴港人了不得啊，我搞了幾十年農業，第一回見著這么粗大的一根甘蔗，真算是大開眼界了。”有多大呢？跟一只小木桶差不多大吧。然而，這位農學家看到和實際的情況并不是一回事。那不是一根白玉蔗，那是十幾根綁起來、扎成一捆的白玉蔗了。白玉蔗要比黑皮蔗小得多，一根黑皮蔗要抵得上兩三根白玉蔗那么大。

　　白玉蔗的種植要比種其他甘蔗要更費心一些，更辛苦一點。蔗民采用傳統獨特的“扎束”種植，白玉蔗長到一米多高的時候，就用白玉蔗的蔗葉捆綁起來，十來根綁作一捆，像古代女子裹腳纏足一樣，緊緊地包裹起來。隨著蔗苗的生長，每隔二十多天又捆綁半米多的蔗桿，整個過程大約需要捆綁五六次。“裹腳”的白玉蔗，田間通風透光好，光合作用強，生長勢旺，拔節快、節間長，蔗桿的高度大多可達三米往上。蔗葉的包裹如同一層天然的保鮮膜，使得蔗桿避免了陽光的暴曬和雨水風霜的“欺凌”，同時也可“躲避”病蟲的危害。此外，包裹的蔗葉又像一件“棉衫”，可起到保溫作用，砍倒后的白玉蔗可保存一個多月左右。是的，白玉蔗收成時，就是成捆地砍倒，然后成捆地買賣，到最后，白玉蔗“落到”了吃蔗的人手里，才把那蔗葉解開，猶如脫去衫褲、見到了白如玉的白玉蔗的“酮體”，確實讓人食欲大增啊。白玉蔗削去蔗皮，蔗肉白嫩晶瑩，蔗節勻稱，入口生津，清香甜脆，套用一句時下流行的話——根本就停不下來、不想停下來。得一捆白玉蔗，一人獨自品嘗也罷，三五伙計圍坐啃咬也好，味道別有風味；當然，成雙成對的情侶或一家幾口手持一段白玉蔗咬吃，那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甜蜜蜜的日子全在眼前了。

　　我有一位老同學，也是老鄉，又或者算兼知己吧，是異性朋友；她嘴巴比較厲害，因而喉嚨時常沙啞作痛（自然是因話講得太多），曾問我有什么秘方沒有？我道，不如試試食療吧，可吃些白玉蔗或紅龍果。于是，她就“吩咐”我回鄉時給她帶一些，新鮮一點的；港南也有紅龍果種植基地。我答應了，有一回回鄉，真就在摩托車的后邊搭了一大捆白玉蔗（紅龍果比白玉蔗要貴得多了），到我老家后，“貨”卸下一半，另一半就送到她家去。老同學很高興，喜氣洋洋地殺土雞做菜款待“賓客”，吃得我嘴巴與肚子都甚是圓潤了，講話猛噴油沫（幽默）星星……

　　其實，一大捆的白玉蔗還抵得上一只土雞的價錢；一般地，花上七八塊錢，買得白玉蔗就啃咬得你牙齒都累了。產地“壟斷”，價格卻不“獨裁”，尋常老百姓家也可自在地享用，這多少也顯示出木格人的樸實厚道吧；鄉親們還是那樣的鄉親們啊，親啊！

　　得咯，關于“木格三寶”，就先講白玉蔗，至于草席和圍屋，若有興趣的朋友、“且聽下回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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