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雪抒情散文

　　“天氣預報不是說要下雪嗎，雪在哪兒呢？”不經意間聽到有人這樣嘆息，聽那語氣，多希望在冬的嚴寒中看到雪花飛舞。的確如此，來Z城十多年了，在冬天很少看到飛舞的雪花。有時候就算下了雪，也是薄薄的一層，一會兒就融化了，這倒讓我想起故鄉的雪來。

　　故鄉的冬天，下雪是隔三差五的節目，有輕飄的鵝毛大雪，很有些溫潤的感覺，有滲骨的冰冷雪粒，在寒風中肆無忌憚的沖落而下。我們愿意在溫潤的大雪中行走，卻在凜冽的暴風雪中叫苦連天。

　　一夜的靜謐，也許是在夢中，沒有聽到風聲，是麻雀的叫聲醒了夢，等拉開窗簾，玻璃上結了形態各異的冰棱花，才知道整個世界都白了。開了門走出來，麻雀叫得越歡了，仿佛是對你說“趕緊掃雪！趕緊掃雪！”對啊，雪漫了整個世界，那茫茫一片的世界，也亂了麻雀的眼目，它們無處落腳，更無處覓食，一定是在電線上停了很久了，等好心的主人掃開一方空地，就算是撒上細碎的麥粒誘捕它們，它們也一樣的會落下來。我就干過這樣的事，但我從來沒有捕捉到一只麻雀，卻用細碎的麥粒喂飽了許多麻雀。

　　孩子們的歡呼雀躍，自然和麻雀的'嘰喳不一樣，他們不為饑餓而發愁，無論年景怎么樣，大人們都不會讓孩子挨餓的。等你掃完了自己門前的雪，那場院上早已歡騰著熱鬧起來了，堆雪人，打雪仗，溜雪冰，雪球漫天飛，歡叫漫天飛，當然還會夾雜哭聲的。我比較內向，常常站在一個角落里，看著同伴們玩，很少參與到其中。你看那個小胖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被不知是誰扔過來的一個雪球正好打中，眾人們都笑了，他哭得更兇了。這時候，不遠處也傳來了哭聲，又一個小孩摔倒了，估計摔疼了。那胖小子看到別人哭，自己又反倒笑了。冬天的日頭走的很快，似乎還沒有玩盡興，各家的煙囪已經冒煙了，吃飯的時間快到了。

　　也難忘在寒風冷雪中上學的往事。碰上北風呼嘯的時候，在內心里希望自己生病，就可以不上學了。然而，記憶中，每遇上北風揚雪的天氣，我都很健康，于是，仍然要領受刺骨的寒風，和寒風中不時會鉆進你懷里的冰冷的雪粒。無論你穿多么厚，腳和手都會被凍的。特別是腳，來回的走幾里路，鞋先是濕透而后又結冰，每每會凍得紅腫是很自然的，甚至還會裂開口子。

　　記得有一年，那雪分外的多，那風也是分外的冷。看著我的小腳凍的紅腫紅腫的，母親心疼的，她自己不會做棉鞋，于是央求別人給我做了一雙窩窩頭式的棉鞋，雖然有些大，可是我穿著卻很高興。然而，第二天早上跑操時，由于步子沒有跟上，被值周老師一腳把我踹到了學校操場的中央，我的棉鞋也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等到找回了棉鞋，我的心里仿佛受了屈辱一般，淚水在我的眼眶里直打轉，我想我的同學也一定在暗暗地嘲笑我。回家以后，脫下棉鞋，發誓再也不穿了，媽媽問原因，就是不說。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穿過棉鞋。說來也奇怪，我的腳也沒有再凍腫過，更沒有裂過口子。

　　一晃許多年就過去了，每年春節回家，總也會遇上一兩場大雪，依然會拿起掃帚掃雪，倒雪，依然會站在場院上看小孩子們玩耍，然后在裊裊的炊煙升起時，回家吃飯。也會去集市上轉轉，還是少時上學要走的那條路，還能聞到少時成長中的歡樂和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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