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愛的散文

　　女兒同學的媽媽被狗咬了！她在朋友圈里發了傷口的照片，還玩笑著：“誰都不要惹姐，不然我咬你。”于是我關切地詢問了情況，也表達了問候和祝福。

　　吃晚飯的時候，我把這件事情講給了我的父母聽。因為那條咬人的狗，就在人們常常散步的湖邊步道附近，我得提醒父母當心一些，最好散步的時候，手里握根棒子，做好自衛。

　　于是，父親好奇著，好端端地怎么就被咬到了？話說那里每天人來人往的，怎么偏偏咬她了呢？

　　我解釋著，據同學媽媽說，她是聽到路邊的樹叢里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便好奇地走近，想去打探究竟，結果還沒有近前，就被一只兇巴巴的狗沖了出來，一口咬到了腳面上。

　　父親又質疑著，那她有沒有報警，讓人把那條咬人的狗捉了去，以免繼續傷及他人？

　　我說：“沒有。她說看到樹叢里有一窩小狗崽，就想著估計是母狗在護崽，情有可原。何況也不是大狗，傷勢也不嚴重，便沒有追究那只狗，只是讓旁邊負責清潔的大姐，留意告訴一下過往的路人。

　　父親皺了皺眉頭，念叨著：“一窩小狗？在草叢里？唉！當媽的心啊！”

　　晚飯后，父親在庫房里翻騰，只見他取出了一把很大的舊雨傘，傘柄斷了半截，父親舍不得扔掉；又取出了一個淘汰的車用腳墊，拿著一捆繩子和一塊大雨布。我好奇了起來，問他：“爸，外面下著雨呢，你這是要干嘛去？”父親一邊穿好雨披，換著雨鞋，一邊回答：“我去看看那窩小狗，外面風吹雨打的，小狗會冷的，我去給它們做個窩。”說完便出去了。母親聞聽，在房間里大聲叮囑著：“小心點，母狗會咬人的。”

　　過了許久，父親回來了。我們都忙不迭地湊過去，急切地問著：“找到小狗了嗎？母狗咬你了嗎？你給它們做好窩了嗎？”父親依次換好了衣褲，坐下來，喝了口茶，這才回答我們：“找到了，就在清潔隊旁邊的杜鵑樹叢里。母狗把小崽子護到肚子底下，一個個擠來擠去，凍得哼哼唧唧的，可憐得很。我把那舊傘撐開，插到土里，把腳墊放在傘下，把雨布一半搭在傘上，一半垂到地上，又用繩子把傘固定了固定。估計我身上有咱家土豆的味道，也可能是因為那個母狗看懂了我的來意，所以根本沒有威脅我，只是靜靜地守護著小狗崽。我指著雨傘窩，告訴它，這是它們的新家，快點把孩子叼進去吧。”母親在旁邊打趣著：“閑的你，跟狗說話，它能聽得懂嗎？”父親認真地說：“能！肯定能！我看著那母狗的眼神，就知道它肯定能聽懂。”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雨依然在淅淅瀝瀝。父親起得很早，他說還是不放心那窩小狗，要再去看看。待得父親回來的時候，竟然高興得像個孩子。他大聲地喊著：“我就說那狗媽媽是懂事的吧，它真的把小狗都叼到我做的狗窩里去了。真好，真好。”

　　看著父親高興的樣子，我也很高興。這就是他對小動物的愛，真誠又細致的“寵愛”。

　　其實，我們全家人非常喜歡小動物，對于流浪的貓貓狗狗，都是能照顧就照顧著。大家都說，怎樣的生命，都是一條命，都是需要照顧和幫助的。

　　記得小時候，我家住在母親單位分配的樓房里，是套頂層的房子。那棟樓房據說還是上世紀五十年代蘇聯人幫助修建的呢，足見之古老的程度。樓頂的廊檐下，有一窩燕子，姥姥發現了之后，高興得不得了，說能與燕子為鄰，是一種很吉利的兆頭呢。姥姥很喜歡那窩燕子，尤其是當她聽到燕窩里傳出雛燕稚嫩的叫聲時，便把頭伸出窗外去，張著脖子，想要去看看雛燕，那般愛護至極的神態，也是感動著我們。姥姥常常在外邊的窗臺上灑下許多饅頭渣、面包屑，說是燕子媽媽每天四處覓食，太辛苦了，就準備一些吃食，給它們提供一些方便吧。姥姥也會感慨著：“唉，都是當媽的啊，都不易啊。”

　　小學的時候，一次放學路上，我和同學們正在打打鬧鬧著，突然聽到墻角傳來了一陣陣急促，尖利的貓叫聲，一聽就是那種小貓的聲音。于是我們到處尋找，真地找到了一只小黑貓。它那么小，同學的手掌展開，就可以成為小貓溫暖的床鋪；它那么弱，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急促地，使勁地叫著。我和同學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只小貓。最后我自告奮勇地把小貓帶回了家，媽媽看到時，皺起了眉頭，抱怨著：“從哪里撿了只臟貓回來？還是只黑貓。人家都說黑貓不吉利的，趕緊扔出去。”姥姥則找來一條毛巾，一邊把小貓包起來，一邊不以為然地說：“聽人家胡說的，什么吉利不吉利，都是一條命，不能見死不救啊。撿來了，就是我家的了。大魚大肉的沒有，粗茶淡飯的，管飽。”說著，還愛憐地把小貓舉在眼前，沖著小貓微笑著。后來，那貓長大了，頑皮可愛，尤其喜歡粘著姥姥。姥姥說，那是因為貓也是懂情分的。

　　姥姥是這樣的，父親也是這樣的。父親是名警察，工作的時候，常常騎著自行車走街串巷。于是看到些流浪的貓貓狗狗，便都撿了回來，認真地、周全地喂養、呵護，待得貓貓狗狗長大些，便送到鄉下的姑姑家里。母親也會抱怨，家里都快成了動物收容所了，什么動物都往回領。父親便樂呵呵地說：“人流浪了，有收容所，有福利院，有能夠提供救助的機構；這些小動物很多都是被主人丟棄的，太可憐了，都是一條命啊，我當然要把它們收容回來，再送到適合它們生活的地方去，給它們找到新的主人、新的家庭。”

　　母親常常嗔怪著，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是菩薩心腸，就是有些濫發善心，成日里關心著那些小動物。其實，母親也是愛動物的，不知道是出于本心呢，還是被我們感化的。呵呵！比如我去年帶回家的小狗“土豆”，就是朋友外婆家的母狗生育的，但是人家不想養，說要丟出去。我聽了心里很難受，便央求著，要了回來。母親一聽，馬上抱起了小狗，念叨著：“小可憐哦，這么小就沒娘了哦。好吧，你是我們家的了。大魚大肉的沒有，粗茶淡飯的，管飽。”這話聽著好耳熟，一如許多年前姥姥收養小黑貓時的場景。

　　人們常常用“寵愛”一詞來形容對別人的偏愛、呵護，我的家人們，則用他們的愛心和善良，向我詮釋了“寵愛”的意義。生命于這世間，都是不易的，都有權利享有被關愛和被幫助。

　　有機會，請奉獻一下您的“寵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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