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濱的自豪散文

　　我有個習慣，到了一個新的地方，就會尋找感覺。比如，我到了南京，立即被南京破亂不堪的人行道弄得焦頭爛額，于是我對南京就很不看好；雖然南京的法國梧桐綠蔭婆娑，雖然飲食別具特色，我依然的不看好那個地方。對于哈爾濱，我最初的印象也很不好。二十五年前，我和同事到哈爾濱，下了火車，被一個招引旅店的女子帶到地下室住了一夜，而且是對著廁所，氣味難熬；回去時買了一串香蕉竟然被宰。哈爾濱的野蠻之地的印象很深。

　　不喜歡一個城市，與自己留戀自己的故鄉很有關系。當故鄉淡化之后，感情就會依賴于新的居住地。可是，我對哈爾濱還是親近不起來。我還是以為，在很多的省會城市里，哈爾濱有著很多的不足。我不說出城的江橋的擁堵，也不說城市的凌亂，更不說一個城市劃分的隨意，我只是把我最近的一些感觸寫在下面，親者痛仇者快也好，我片面也罷，也算是一種感覺吧。

　　哈爾濱，一個美麗的地方。我說她的美麗，是因為她的純真。我在哈拉海的時候，我的老師都是哈爾濱下鄉的知青。這些知青對哈爾濱的熱愛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我的大個子的范老師，無論是到我家喝酒，還是和我在一起，都會興奮的說，“俺們哈啦濱”。因為哈拉海的意思，他有意把哈爾濱的“爾”說成“拉”。因為他的表演才華，他嘴里的哈爾濱就無比的輝煌。他是地道的哈爾濱人。看過電視劇《闖關東》的人，一定知道山東人和熱河人的爭奪。他屬于熱河人，祖輩在哈爾濱開飯店。當他離開哈拉海回到哈爾濱的時候，他的高興是沒有語言可以表達的。臨走那天，他專門到我家告別。他和我的父親關系很好。他在推上我家的門的時候，笑意還留在我的家里。我被感染著。我知道哈爾濱人都愛著自己的故鄉。

　　我的親人里也有哈爾濱人。我對他們對哈爾濱的感情是即羨慕，又感動。哈爾濱，也是我向往的地方。當我也到哈爾濱的時候，我對哈爾濱人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種感覺一直在我的腦海里盤旋著。我找不到是為什么。我糊涂的以為這是他們對故鄉和地域的熱愛，可是我又覺得不對。那種驕傲和得意是地域的優勢難以說明的。

　　我至今沒有在哈爾濱買房子。我的理由是哈爾濱的房子太貴。一個邊遠省份的城市，房價這樣貴，遠遠的超過了沿海城市和發達省會城市的房價，我不理解。可是哈爾濱的朋友說，這個價格是最合理的了。我們這畢竟是省會城市啊。省會城市房價就應該高。哈爾濱是省會城市，房價不高怎么行呢。房價和身份的界定，哈爾濱也許可以了。可是這個省會城市的收入也不高啊，這種高價怎么可以成為現實呢。我在他們的自得里發現了一種我探究很久的東西，我很震驚。

　　這種東西不是任何省會城市都有的。如果從原始的角度說，這里就是一個曬網場，一個漁民生息的地方；如果從近代講，這里是俄羅斯文化統治的地域。漁民的粗獷，俄羅斯人的傲慢和得意，在這個城市里蔓延。就象上海人居住在閣樓里都口出狂言一樣，哈爾濱人，自尊和自得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里。就拿俄羅斯的大列吧說吧，這種酸而硬的面包。還有幾個能咀嚼的動呢。可是他們依然在購買和使用。身份使這里的人陷入了自我拔高的程度。

　　所以，在這個邊遠的省會城市里，哈爾濱人的風格就象俄羅斯的手風琴一樣，飽滿的奏響著，空虛的內心在琴聲里得到了滿足。我喜歡哈爾濱人的俄國人一樣的爛漫，我喜歡哈爾濱人知足的心態。我喜歡哈爾濱人豐富的想象。我喜歡哈爾濱人快樂的生活。但是，我要告訴哈爾濱人的是，我們還很落后，我們的城市落后，我們的觀念落后，我們的文化落后。小說《夜幕下的哈爾濱》是哈爾濱唯一的文化。我的朋友阿城是這座城市唯一的小說。松花江在這座城市里流過，醉倒在啤酒與姑娘中哈爾濱人，還沒有醒來。

　　我還要說這個城市的骯臟。冬天的雪，落在這里是黑色的；夏天的雨，落在這里是污濁的。我看到新的領導人正在洗刷道路欄桿上的灰跡，正在清洗這個城市。我也曾經觀察過那些飄揚的灰土是從何而來。看到路的兩邊的綠化帶，泥土都高高的突出在護欄基石的上面，隨著風雨的沖刷，正向路面流淌。車輪過后，沙塵揚起。鄉下的道路也不過如此吧。可是誰看到這揚起的塵埃的出處呢。所以，都市依然的骯臟。我不想再說垃圾的運輸，人行道的管理，市民的沒有素質。我不知道是誰創造了美麗的哈爾濱這個傳說，如今他依然是個傳說。

　　我還要訴說這里的出租車。幾年前我就害怕下火車后的行走。在火車站，要么就拼車，要么就拒載。我到了哈爾濱生活之后，發現最可怕的還是乘坐出租車。空車，可以不給你停；近距離可以不讓你坐。永遠的加燃油費一塊錢。出門，我很怕，我怕找不到好司機。但是誰去管呢。多少年了，我想，沒有那個城市的出租車會象哈爾濱的出租車這樣的蠻橫和無理。開出租的司機，都是我困難的工人兄弟。粗放和無禮不應該是哈爾濱所獨有的啊。哈爾濱，東北的大門，出租車應該是親切的守護神。

　　城市大了，就該狂傲；城市小了，就該低俗。我不知道哈爾濱是怎樣的大城市，可是我看到的卻沒有大城市的風范。我也注意到了哈爾濱新的領導人的努力。我也知道新的哈爾濱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會出現。路可以修，房子可以蓋，人品的培養卻是很長久的事。我也看到，哈爾濱正在遠離骯臟和擁擠，但是我沒有看到，行走的人群里正在出現的善良和友愛。

　　哈爾濱，一個共和國版圖上最邊遠的都市。一個有著俄羅斯傳統的矗立著大教堂的都市。在黑龍江的上空，那只飛翔的天鵝的頸下，哪座城市才是最美麗的珍珠，難道非得是哈爾濱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在黑龍江這片大地上，所有城市的人民和領導者都是優秀的。我希望哈爾濱更優秀一些，因為她畢竟是省會城市啊。

　　俺們的哈爾濱。我想起了哈爾濱知青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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