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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現(xiàn)實一斑散文
隱歸蘭竹，終南古居。
書香未隔，簪纓寡系。
往之已矣，來者何去？
——題記
有時真羨慕古代隱士的生活，倒不是自己想逃避現(xiàn)實，而是向往那一份內(nèi)心的恬靜。
而且如今的社會，我也逃避不了現(xiàn)實地圍攻。但凡有山有水的地方都已經(jīng)開辟成旅游的地方，山間的熱鬧和城市的喧嘩已經(jīng)在慢慢接近，名利的風雨早已吹進了昔日不近人間煙火的深山。因此，隱居的想法只能是想法而已。
“齊整一床書”，的確是一種灑脫的生活。書中的世界畢竟有一目了然的爭斗，而且都是靜止的，博學的人在現(xiàn)實中并不見得有好的處境。博學也只是在學識上知道的多些而已，社會中有許多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是在書本上找不到的。因此，書中是理想的社會，社會中有諸多的不理想。但并不能因為現(xiàn)實的打擊就拋棄了對隱士的期盼。如果是那樣的話，人生會少去許多的絢麗。紛繁的世俗中并非沒有隱士。我以為，像巴金這樣的文學大家，可以活到一百零二歲，沒有闊達的胸懷是斷然不會壽過藥王孫思邈的。世人所向往的榮華富貴在他的眼中或許的確不值一提，也或許他并不喜歡那樣旁人看來奢華的生活。我的猜測也許正印證了世人看法的淺薄。因而，我也不想妄揣巴老的境界，況且也猜測不準。但想起他，我就感到一陣寧靜祥和包圍了我，原本躁動的心立即安寧了許多。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但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心靈的凈化。我覺得巴老就是一個隱士，一個真正淡泊的人。歸隱的不是自己的形體，而是洞察了世事紛繁的表象，站在高峰上俯視人間的名利來往，正是局外人的清醒。
這段時間一直在寫東西，感覺人的精神世界應(yīng)該逐步豐富起來，這樣在現(xiàn)實中才能常懷積極的心態(tài)。我們每天都是用飽含感情的目光看著周圍的世界，既然有感情在內(nèi)，就要調(diào)節(jié)好喜怒哀樂的比例。而這個比例的調(diào)節(jié)就需要我們清楚地知道應(yīng)該掌握的尺度。尺度是我們經(jīng)過實踐積累起來的一個坦然心態(tài)。我們都遇到過喜怒哀樂，但仔細想一下，我們是否認真收集這些看起來普通的情感背后隱藏的生活真諦了沒有？巴金生活的世界和我們沒有什么不一樣，太陽也是照常升起，只不過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去看日出，才讓我們知道了《日出》原來是這樣的。我們的確缺少了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其實還在于我們根本就不了解什么是美。如果內(nèi)心迫切地想要得到美的話，自然會萬分留意。
我原本希望自己可以出生在書香之家，可這樣一個最初的愿望卻被一本新近出的老家的族譜給撲滅了。現(xiàn)在想來，即便真的出生在世家，也無非是一個名而已。如今的時代，這樣的提法好像要恢復(fù)古代的等級制度一樣。于是，我只有把狹隘的想法拋棄。況且往事已矣，唯有奮斗目前的時刻才是上策。這樣的空口說奮斗似乎有些和現(xiàn)在的時代不合。因為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前一段時間看以前買的《讀者》，看到幾篇文章，都是講的貧困大學生如何在學校勤工儉學，而有些家境富裕的學生如何衣食無憂。當時看到，我的心中就感到酸楚。因為我也曾經(jīng)勤工儉學，在學校的食堂賣飯刷碗。也許在國外這根本是很正常的事，但在中國卻有不同。記得六年前剛上大學時，學長告訴我大學期間最好不要做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勤工儉學。當時的原因我已忘了，現(xiàn)在想來還是因為中國人的面子問題，甚至聯(lián)系到自尊。其實有時想想，的確有些丟人。可是，丟什么人呢？因為家庭的拮據(jù)，憑著自己的勞動養(yǎng)活自己，難道低人一等嗎？雖然答案是否定的，但有時的確很費解。也許，別人的眼中，經(jīng)濟狀況的不好會連帶著把精神境界也降低了吧。到現(xiàn)在，我還是很佩服能勇敢地面對挫折而自力更生的人，包括當時的我。畢竟那也是我寶貴的人生經(jīng)歷。花錢沒有止境，所以《京本通俗小說.錯斬崔寧》：“坐吃山空，立吃地陷，咽喉深似海，日月快如梭”；感悟卻有深淺，所以蘇軾《顏樂亭詩敘》：“昔夫子以簞食瓢飲賢顏子，……孰知簞食瓢飲之為哲人之大事乎？”只要衣食夠用，精神世界的豐富與否才是主要的。我想，巴金所吃所穿也并非盡是世界名牌，但我們的心境有幾個人可以那樣坦然。我認識的人中竟然還有憂慮而成疾的，實在不應(yīng)該。
也許，個人奮斗的人生目標不一樣，所以產(chǎn)生的情感也就不同。像蘇東坡的“發(fā)憤識盡天下字，立志讀盡人間書”，在這樣的志向下，是不會把口舌之欲當作主要任務(wù)。雖然政治上失意而被貶，卻依然可以在困境中悠然地鉆研“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他自美”而發(fā)明出“東坡肉”，盡管主要不是為了享受，卻成了現(xiàn)今的一道名菜。我們固然也知道菜的來源，但不知有沒有認真想過蘇學士當時的處境和心境。如果能從吃菜中得出一兩點感悟，也算是精神上的收獲了。也許有人會講，吃東西就是吃東西，亂想什么，到底是能吃好，還是能想好？正是世人有時做事太“專注”，所以只有阿基米德洗澡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浮力定律”，蘋果也只有砸到牛頓的頭上才能砸出“萬有引力定律”，沸水的氣泡頂著壺蓋呼呼作響是多么平常的場景，瓦特卻可以用來改造蒸汽機。不是我們沒有機會，也不要抱怨我們出生的太晚，前人并沒有把所有的發(fā)現(xiàn)都發(fā)現(xiàn)，也沒有把所有的發(fā)明都發(fā)明。胸懷有多大，你眼中的世界就有多大。當我們將目光集中在名利得失上時，哪還有閑暇的心情去梳理可能偏激的思想。原本溫和的態(tài)度可能也會變得脫離實際，態(tài)度決定高度，而態(tài)度應(yīng)該是面對世事時一貫的理智。
我們雖然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卻有機會選擇自己的人生高度。如果曹雪芹的命運像兒時那樣好，真擔心他以后會不會創(chuàng)作出《紅樓夢》，盡管這樣的假設(shè)不能實現(xiàn)，卻可以給人以深思。世上原本就沒有絕對的事，絕對的是有時我們狹隘的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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