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給最親愛的爸爸散文

　　我要去河北大學參加比賽了，很快，你開心嗎？我拿了初賽第一了，你開心嗎？我們這組拿了決賽第一了，你開心嗎？

　　我有很久沒有這樣對你說話了，你一定在想，我是多么懶惰的孩子，一如既往。我終于又拿到第一了，就像我從前拿的那些獎一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久到我忘了得獎是什么樣的感受。而你，也太久沒有聽到過這樣的消息，這樣讓你欣慰的消息。

　　我想多么蒼白的對你說，我是有多后悔多抱歉我大一大二荒廢的時光，讓你茫然無措。我是有多后悔多悔恨那些被我浪費的時光，讓你聽不到任何好消息。我終于好好學習了，我終于有拿的出手的成績了，我終于可以讓你聽到你很久都沒再聽到過的喜訊了，你不在了。

　　我記得我打給你的最后一個電話，我說爸爸我這次考的不錯，你開心的卻滿不在乎的說那就繼續保持唄。我在努力的繼續保持，你卻不肯陪我一起努力。

　　會經常夢見你，熟悉的場景熟悉的話語，熟悉的笑臉熟悉的神態。我會在夢中驚喜，然后驚醒。暑假回家時和媽媽去看你。路邊的那些白色的花竟然還有幾朵不曾凋謝。可是這么多年，它們從來沒有這么頑強的生命力，我從來沒有見過它們的花朵。你說，它們是開在春天里的花。我終于在最美的時節見到它們，陽春三月。可是我多么希望我從來都不曾希冀在春天見到它們的花姿！你會陪我等一個又一個的春天。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媽媽問我有沒有夢到過你。說起夢到你的那些場景，淚就止不住了。我一直裝的很平靜很冷靜，甚至旁人都會嚼舌，這是一個多么鐵石心腸冷酷無情不懂孝順的女兒。你會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種的白石榴結果了，沒有人會摘了，沒有人知道它們是酸是甜。你種的臘梅又長高了，沒有人會去摘了，沒有人會為我準備許多臘梅花了。你種的吊瓜結了很多果了，可是它們不屬于我們了。你種的觀賞樹生病了長蟲子了，可是沒有人給它們治病了。你收藏的'那些石頭被我藏在家里了，我們共同的愛好，你不再陪我一起堅持了。你說要教我中藥的，你食言了。你說要為我種白木槿的，你騙我了。門前的彼岸花，開的很嬌羞很好看，你和爺爺都叫它石蒜。

　　我們最愛的寶貝貓回家了，在我到家5個小時后。它很瘦了，沒有人寵著它了。每一個愛它的人都離開了它。我給它拍了很多很多照，我給它錄像，哪怕它只是趴著睡覺。它也要離開我了，等我下一次回家，也許它就不在了。我有多想你，我有多想它，我有多想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我把它寵壞了，自己又對它照顧的無微不至，你總是吃醋我一回家它就黏著我。你們都會離開我的。你們都要離開我的。你們已經離開我了。

　　某天，我看到一個人，遠遠的，我以為是你。我多希望是你。

　　我常常想起為你守護的最后一夜，唯一的一夜。我常常想起那跳動的肆虐的火。我常常想起你孩子氣的要我將來給你買東西。我常常想起你寵愛的把我捧在手心。我甚至能想起那么多那么多小時候的事情，你是怎樣陪著我住院，而我又曾怎樣不懂事的要你給我買蘋果。就像我以為自己可以很淡然的不流淚了，卻在看到那些文字的時候崩潰。就像我以為自己可以很冷靜的回憶了，卻發現依然不敢看你的照片。

　　想起《生死線》里歐陽說的，我們在用最討厭的方式去學會成熟，當我們以為自己又活過來的時候，其實那一部分已經永遠的死掉了。我多厭惡這樣的成熟。我想起去年重陽你打給我的30秒的電話，也想起去年的昨天我打給你的30分鐘的電話。你像孩子般說慰問我下，又像孩子般向我抱怨你的不滿。我在回憶我在懷念，我唯一能保留下來的竟然只是你的電話號碼。

　　我多么想撥通那個電話，欣喜的對你說爸爸我要去比賽了，我拿第一了。你會怎樣的滿不在乎呢？你一定會說那就繼續努力唄。然后你會在第二天，驕傲的告訴別人我拿第一了。我多么樂意再次成為你炫耀的資本，我多么多么希望再次成為你的驕傲。

　　我想，我要成為你的驕傲。我說，我要成為你的驕傲。

　　我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看滄月了，我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看《士兵突擊》和《生死線》了，我有三個月沒有這樣和你說話了。我用《雨霖鈴》祭奠我們親愛的吳老師，可是我要用什么來祭奠你呢？我最親愛的爸爸。我多想成為你的驕傲。

　　四道風要離開沽寧的時候，對著天空說，我要走了，你跟我一塊兒嗎？

　　我多想說，我在這里，你也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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