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手術的父親散文

　　父親再次生病住院了，這是我沒有料到的事。

　　父親在老家教書，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來，母親則給我帶孩子，我也習慣了父親平時不在身邊的日子。五年前，父親在老家做了一次手術，手術時也沒告訴我，母親當時一個人照顧，瘦了十幾斤，等我知道，父親身體已經恢復好了。老人對我從來報喜不報憂，時間久了，我也總覺得父親一切事情都能搞定，電話打得少。倒是他，不時地給我打個電話，問問工作，問問孩子，每回就那幾句，我也麻木了，有時還覺得他有點啰唆。

　　去年放了寒假父親就回來了，除了帶著他的行李，還帶著兩桶老家產的大豆油和一些家鄉的特產，足有20斤重。父親進門一放下行李，就說：“肚子有點疼”。我忙問：“怎么了？”父親說：“近半年，時不時地肚子有點疼。”母親問，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原來手術的刀口處疼。父親說不是，里面疼。我心里一咯噔，問他：“看了醫生沒？”他說沒看。“那你還帶什么豆油，重死了。”“一點點東西，重什么。”我知道這種事與老人爭辯從不會有結果，便不再說他。想想每年都帶他做檢查，都沒問題，就說了句，你先好好休息，過幾天去檢查下。

　　還沒等帶父親檢查身體，我突然接到了一項緊急任務，需要到處地出差匯報工作。出差前，天天忙于準備資料，父親就說等我忙完了再去檢查，不急于這幾天。一個周六的早上，媳婦說要去加班，父親也出去鍛煉了，我也沒多想，就加班去了。等到下午回來，除了孩子在高興地嚷著，看到其他人臉上都寫著不高興的樣子，氛圍有些壓抑。我就問我媳婦到底怎么了。她說沒什么。在我的再三追問下，他告訴我她已經帶父親檢查過了，可能父親的老毛病又復發了，父母都不讓她告訴我，怕影響我工作。

　　這一瞬間，我的心陡然下沉，想想五年前父親才做過手術，又要再次手術，想到他忍了半年多的病痛，又拖著病體，帶著兩桶豆油，只身一人搭車前來，我做兒子的事先竟一無所知，頓時，羞、愧、悔、痛、急，種種滋味在心中翻涌……

　　我恨不得立即帶父親去做手術，但第二天就要出差了，車票都已經買好了，而且這項工作一直都是自己主要負責的，如果臨時換人，肯定會影響匯報。父母知道后，忙說回來再手術，也不急，他們怕耽誤我工作。但是等我出完差再做手術的話，父親就要在醫院過年了。當時我心里很矛盾，咨詢了醫生，又征求了家人意見，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出差回來再帶父親做手術。

　　我出差回來后，立刻安排了手術，七個小時后，父親從手術室出來了，手術還算順利，全家人都松了口氣，接著是恢復期，我和母親在醫院照顧，媳婦在家帶孩子，每一天變著花樣給我們送飯改善伙食，住院期間領導和同事都來探望，給了我莫大的支持和鼓勵，更加堅定了我干好工作的信心。全家人也第一次在醫院過年，還好父親恢復得很順利，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但每次看著父親因兩次手術在腹部留下的傷口，再看看母親，給我帶孩子，整日整夜操勞，因為腰椎不好，平日很少坐著，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的父母是中國父母中最普通的代表，他們把最好的人生給了我，再用剩下的人生來守候我，在這么多年中，父母給我的愛無法衡量。父母越來越老了，今后，我要更加細心地去照顧父母，盡我所能回報父母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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