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的散文

　　愛人，這兩個字，我頗為喜歡。它文雅而溫暖，美好而多情。

　　幾年前，我于偶然間發現，你手機里存的我的手機號碼，名字為“愛人”。吃驚之余，不禁莞爾。后來，女兒有了手機，在無意中我又發現，你手機里存的女兒的手機號碼，名字為“愛女”。我再次吃驚并莞爾，心想，你竟也能想出“愛女”兩個字來。

　　愛人，被我簡單地理解為互相愛著的兩個人對彼此的稱呼。我個人以為，只有彼此相愛，才可稱對方為“愛人”。既然，你早就稱呼我為“愛人”，那我也以“愛人”對你相稱，并把為你寫的第一篇文章命名為《愛人，愛人》

　　你不高大，不英俊，不帥氣，而且還很窮。這哪里是我想象多年的白馬王子的形象啊！可是，你說，你跟了我，我不會讓你受苦。你這句毫無創意且一點都不艷麗的表白，竟打動了我。因為，我看見了你眼里的懇切與熱誠，這是我在別人眼里不曾見過的目光。

　　于是，我以自己一生的幸福作抵押，下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下注----嫁給你。其實，在我決定下下注的那一刻，就似乎看到了結局----很美滿的結局----我也只有嫁給你才會有這么美滿的結局。

　　我知道，一個女人幸福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和她相伴一生的男人是否具備使她幸福的能力，而這種能力絕非來自于他的硬件。

　　沒有愛，所有的硬件都會成為華麗的擺設。

　　事實證明，那道選擇題我做得百分之百正確，雖然我們也有吵架的時候，我也有對你失望的時候。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在踐行自己的諾言。你不言語，卻在用行動說話。

　　我們從最初的無一磚一瓦，滿世界地租房子，到十年前擁有了屬于我們自己的兩室一廳，再到今天我們有了自己的第二套房子。在這條打拼的路上，我們白手起家，憑著自己的汗水，像童話故事里那千篇一律的結尾一樣----我們終于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這其中有多少心酸，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而你吃了多少苦，只有我一人知道。因為你從不以苦為苦，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

　　你身上具備了很多人不具備的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這讓我有些崇拜你，但我從未告訴過你。你經年累月地為我和女兒能過上好日子而獨自一人在外面打拼，卻只讓我在大樹下乘涼。這又有多少男人能夠做得到？每次你拿回來錢時，總喜歡親自放到我手里，多年如一日。這讓你體會到作為一個男人的成就感，并特別享受。

　　好多人說你脾氣不好，可在我面前，你的壞脾氣沒有了。反倒是我，任性而挑剔，沒事都能生出三分事來。我的刁鉆古怪，除你之外，我想，是沒有人能夠愿意包容了。其實，出了門我都會謙謙有禮，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會任性挑剔，我覺得在你面前我可以這樣，而在除你之外的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就像小時候，只要一見到母親，我便會拽著她的衣角鬧氣，而母親不在身邊時，我會很乖。

　　常常，你會大兜小兜地往家買些零食。而我總是嘮叨，說你亂花錢，說你買的東西不好，說你不講價錢。我是一嘴兩用----邊吃邊嘮叨。而你是耳眼并用----邊聽我嘮叨，邊津津有味地看我和女兒吃。那天，我和女兒正吃著你買的草莓，你突然來了一句：看著你們吃我買的東西，真是享受。淡淡一語，波瀾不驚，卻讓我心里翻起朵朵幸福的浪花。我以波瀾不驚的表情看你一眼，繼續吃。而你繼續看著我們吃，依然是波瀾不驚。

　　房間里你買的那盆花，開得波瀾不驚，幾朵欲開而未開的淺粉色的花蕾含蓄地點綴于綠葉間，馨香四溢。

　　你說你娶了一個饞貓，我白你一眼，說，下次再別往家買東西，買了我也不吃。你順手拿起一顆棗子，剔核后塞到我嘴里。那棗子太甜了，我便忘記了剛才說的話。你壞笑地看著我，我忽然想到這棗是不是沒洗？便咄咄問你，棗洗了沒有？你說，哎呀，忘了洗了。我正欲吐出，卻見你一臉的狡黠。隨即，第二顆棗子已塞到我嘴里。

　　那天，你帶我去看我們即將落成的新房子。五月的陽光透過綠意盎然的樹的枝葉，斑斑駁駁地落到我們身上。路邊是星星點點的白色的小花。一陣風很溫柔地吹過來，那些花兒便多情地搖曳起來。

　　“這花叫滿天星。”你說。

　　“滿天星？”我一下子憶起多年前剛生下女兒時，你把一大束這種叫滿天星的花，捧到我的病床前。你說你來醫院給我送飯的路上，看見路邊滿是這種小花，便采了那么大大的一束。

　　后來，那一大束如小家碧玉般婉和柔美的星星點點的白色小碎花，連同你說過的“我不會讓你受苦”那句話一同留在了我的記憶里。

　　看房子回來的路上，我對你說：哥終于讓我住上有陽光的大房子了。我這句話像你以前說過的那句話一樣波瀾不驚。可是，我看到你的臉瞬間舒展并生動起來。那一臉得意的神情啊，就像你參加總統大選而獲勝一般。你說：那是一定的。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我也該做飯了，做好飯，等你和女兒回來吃。我們繼續過著柴米油鹽的簡單生活，我們還會吵架，吵完架，我還會生你的氣，還會不理你。還有，我不會對你說，我為你寫了這篇關于你的文章，更不可能讓你看。就像你一直為我們的家付出，心里一直想著要讓我和女兒過上最幸福的日子，而從不開口告訴我一樣。

　　就這樣，我想讓你牽著我的手，一邊吵著一邊過著紅塵里最美好的日子。

　　我喜歡這樣一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我和你坐在搖椅上慢慢地聊。直到我們老到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心里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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