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小河散文

　　“門前那灣灣的小河，你可聽說，嫁走的那位美麗姑娘，她很久沒再回來過……”每一次聽到上縣趕集順便到我家歇腳喝水的村里兒時的伙伴——妞妞她們幾個為我編唱起的這首屬于我自己的歌兒時，心里總是感觸萬分，感觸我自己為什么好長好長時間沒有再回到故鄉去看我家門前的那條灣灣的小河，感觸我那美好的童年情景為什么會離我愈來愈遙遠了。

　　記得門前的那條小河很小，寬只有6米左右，有的地方甚至只有4米，它像一條巨蛇蜿蜒伸向遠方。那時候聽奶奶說，這小河的水要流進洛河，流進黃河，再流進大海。那時，我一點也不相信，疑惑地對奶奶說，小河的水這么少，大海那么遠，流到中途不就滲進大地干掉了嗎？再說，途中要是有大山深溝什么的，那怎么能翻越？奶奶聽了我的話，摸著我的頭，呵呵的笑我是傻孫女。

　　兒時，我愛和鄰居的小伙伴一起到河里洗衣服、捉小魚。潺潺的河水清澈見底，水草蔥綠。河岸上可以看到一些草叢里長著一團團、一簇簇各種各樣不知名的艷麗花朵。我蹲在小小的石板上，從竹筐里拿出要洗的衣服準備要洗的時候，就看到明鏡似的水面上映照出自己非常美麗的小臉蛋來，于是，不由得以手為梳，照著水面開始梳起自己的小馬尾辮和額發。幾個小姐妹也是如法炮制，學著我的樣子不是梳劉海，就是摘一朵小黃花插在鬢間，左右端詳著自己，又互相看著對方，嘻嘻哈哈地互相比著美。突然間，我鄰居的丑姐——妞妞就提議從我們五個女孩子里選個人出來做新娘子“文成公主”，一塊石頭做“新郎”，其他人當轎夫，要把“新娘”抬著“嫁”到河對岸的一棵老槐樹洞里，那樹洞就算作“新婚”的“洞房”，只有“新娘”一字不錯地背誦出“十字歌”，才能丟下懷里的石頭“丈夫”鉆出樹洞回家。我知道一定是我鄰居的那位丑姐妞妞出的壞主意，一定是因為她嫉妒我的美麗而要變著法子來整治我。果不其然，我自然被大家一致選上，我極力爭辯不愿意去當“新娘”。丑妞妞大聲道：“文成公主是唐朝皇宮里的公主，長得最美，才有資格第一個嫁。今個這里就算是你了，想抵賴是躲不過去的。”不由分說，大家就把我兩條胳膊扭起來放到妞妞的背上，又把一條紅枕巾作為“紅蓋頭”戴在我的頭上，讓我抱著石頭，她們咿咿呀呀地唱著把我抬到了對岸的槐樹洞里。我一個人坐在樹洞里，抬頭望上去，一片藍天，一絲云彩都映入了眼簾，一只小鳥也從視線里飛過。因為我的小手被手帕反綁著，膝蓋上那塊石頭冰涼冰涼的，所以我的眼淚在眼眶框里直打轉轉，但我忍著硬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來，我知道一旦掉眼淚了，丑妞妞就會嘲笑我、諷刺我。我大聲喊道：“放我出來。”妞妞她們也大聲要我背十字歌。后來我雖然背出“一去二三里，煙村四五家，亭臺六七座，八九十枝花”的詩句來，讓妞妞幾個大吃一驚，瓷愣了半天才把我放出來，結果還是沒有洗完衣服，天就黑了，回到家自然挨了父母一頓臭罵。

　　后來我不和妞妞幾個女孩玩耍，就跟著大伯家的二堂哥幾個男孩一起去河邊摸魚。我們來到我家門前那條河邊，看到水里的小魚在自由自在的游著，這些魚有鯽魚、鯉魚、鰱魚等，它們的脊背有紅、有黑、有黃，甚是美麗。我和小伙伴們便迫不及待的脫掉鞋子，挽起長袖，歡欣激動地跳進河里。我們將小手伸進河兩旁的水草里，憑感覺尋摸著躲在水草中的魚兒。有時，不小心將手伸進石洞里，就會被螃蟹夾住手指，痛得我們“哇哇”亂叫。

　　那時，我在二堂哥的關愛和引導下，捉魚的技巧在同伴中算是高超的，每一次我都要捉到一斤左右的魚兒。這讓同伴們羨慕死了，同伴中的小張由于沒捉到魚，便拉著我要來奪我袋子里的魚，那一次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就把他掀倒在河水里，一涼鞋打在他鼻子上，頓時他鼻血流得滿臉都是，我見狀提著鞋子和袋子就往家跑，一邊跑一邊還回頭做鬼臉。要不是那次二堂哥的阻攔，我非得挨小張的打不可了。

　　我們不僅能在小河里捉魚，還在夏天的時候跳進小河洗澡。盡管河水最深的地方只有1.5米，但是對于我們這些小孩來說，卻已經足夠深了。記得那是最熱的時候，中午吃了飯，我們就迅速跑到河邊。男孩子們跳進河里時而打水戰，時而潛水，時而仰泳；我們幾個小女孩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也是打鬧得一塌糊涂，滿臉水滿臉泥巴滿臉汗珠子，戲耍打鬧得極其瘋狂而愜意。就這樣，我們不知道疲倦，一泡就泡到天黑，直到奶奶拿著柳條來“請”我們上岸……

　　后來，離開了家鄉，我到了縣城讀書。再也不可能到小河里去游泳洗澡，因為它太淺了，我也是大姑娘了。再后來，工作后的我偶爾回到故鄉，看到那小河的水，不知怎么了，它再也不像童年時那么清澈，有的地方河水變成了烏黑色。我從小河經過，有時會看到一只爛掉的死羊。我感到納悶，問奶奶。奶奶說，我們村子有人辦了個養羊場，縣城里辦起了羊肉泡饃館，發了。他們場子的垃圾都倒進了河里。村里當官的都解釋說，經濟的發展，往往伴隨著環境的破壞再治理。

　　我沉默了，真的是那樣嗎？是經濟的發展奪去我們童年夢中那條清澈的小河，還是我們已經失去了那份清澈的美麗……

　　后記：因為玉竹齋主大哥惋惜我不去寫散文，其實我很想寫一篇屬于自己的散文，苦于沒有時間和精力，更感覺到自己肚子里沒有多少墨水，幾天來也寫不出什么，唯有幾首拙詩在苦苦支撐著門面。今個再一次碰到家鄉的妞妞大姐上縣城趕集談起那個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的趣聞趣事時，我就突然想起了門前那條小河來，一時來了靈感，也就一氣呵成寫出這篇《門前的小河》，以謝大哥及各位我的博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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