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禮散文

　　一

　　在冰與火的洗禮中，我的靈魂已然湮滅，卻依舊凝聚你的發梢，與你生死相依。

　　——題記

　　幸福不是一座空中樓閣，而是源自內心的清泉。當一曲高山流水漫過你饑渴的沙漠，誰會為你栽種綠色的生命，相思成林？一生何求的幸福，從不曾與我的靈魂耳語，只是偶然路過我的傷城，為我拾取清心一捧，黯然神傷。

　　當我的一生，宛若一片凋殘的葉子，從孤寂的枝頭飄落。你可會佇立在天空之城，為我送別。天堂的歌者，不曾為我歡唱。只因我的靈魂早已墜入地府，永世不得超生。我從不憧憬幸福的模樣，只因幸福是朵變幻莫測的流云。它時而輕撫我的臉龐，時而淚眼婆娑。誰若與它結為秦晉之好，誰便是它一生何求的劫難。

　　真正的幸福不是沿著陽光之路，與自己的影子一起行走。而是，沿著命定的河流，隨波而行。我曾經與孤獨相親相愛，也曾與月光顧影自憐。只是這些都恍若一顆流星，瞬間即逝，芳蹤難覓。當有人用似是而非的道德把我的良心鎖在一根繩索上，我只能把供養生命的靈魂暫時圈起來。等待適合的時機，再用來追憶故人心。

　　得到與失去的，都是易逝的朝陽。從未親近過他的內心，又如何向著寂靜地遠方，朝圣。對于喜愛寫作的詩人而言，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把翻騰的河流清空，把散落天邊的詩稿裝訂成一朵蔚藍的晴空，落入月之銀河，與這個清冷的世界一起，歸入永不瞑目的寂靜。

　　回顧過往，我從未得到過生許相依的愛情，又何必執著一場祭典愛情的空守。不如，一個人悄然歸去。隱居避世，自在逍遙。素白如簡，初心不改。當某天你翻動素簡的經書，是否會在回憶的天空，聆聽我靈魂的耳語？我會在你耳畔哼唱感恩的歌謠，喚醒你昏睡的心靈，讓他重新煥發生機，生長出綠色的枝葉，輕舞飛揚。

　　逝去的落日，整天忙于與光影纏綿，卻不愿意與一朵彩虹相親相愛。當你被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澆灌得滿頭白霜，卻誤把風雪當作你的歸人。追悔終身時，你才懂得，人生無常，不能隨性，唯有隨心。若你的心能隨著生命的根源行走，那么你一定會把短暫的一生當作一個囚籠。不再隨性妄為，而是隨心而動，不再執著不屬于自己的情愛，而是把殘余的情愫全部埋葬在落日的余暉下，與今生的你揮手作揖。

　　真正的信仰不是在某種宗教洗禮中誕生，而是在洗禮之后復活。信仰不是指引人走向幸福的標志，而是一種心靈的寄托。我從來不相信命運，也不屈從命運的指引。雖然我的命運從來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我至少可以聽從內心的聲音，不被世俗約束，把自己妝扮成一個為了討好世人，而假裝享受幸福的小女子。可能很多人不能理解我這種獨特的觀念，也無法接受我現有的生活方式。但是，即使每個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卻有選擇生活的權利，為何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羨慕與歡呼聲中，難道我們短暫的一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而活嗎？不，絕不。即使幸福從不曾臨幸于我，我也要為自己的孤獨爭取獨身的自由。

　　我的人生你不愿意攀登，你的人生我也不曾淺酎。何不，換一種自己喜愛的方式，重新審核自己的人生。給自己一條通往光明的理由，點燃生命的煙火，只為了靈魂的洗禮，重圓。我的手里，緊握著你的余溫，那你是施舍我的溫暖。足亦照亮我孤獨的一生，因為你是我生命中最美麗的煙花，即使凋殘，也依然凝聚我的發梢，與我生死相依。

　　二

　　當姍姍遠走的春天，吹散了我的四月天，我繾綣一片落葉，娑婆月痕。只為了寄身來年的春天里，成為你琴譜上唯一的音符。

　　——題記

　　在這個清泠的世界上，有一種人，甘心為世界守夜。守護世界的和平與安寧，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愛與奉獻。他是一個孤獨的人，終日與那些流血的詩句相依為命。他的詩句，是從他思想中誕生的，一個圣潔的嬰兒。他有著一雙黑色的眼睛，卻看不見塵世的光明。

　　在他的世界里，除了黑夜那雙明亮的眼晴，就是一無所知的星空。每一顆隕落的流星，都無一例外的落入他守護的這個世界，歸于寂靜的長眠。他的人生除了寫詩這項工作，什么都沒有經歷。因為他的內心是寂靜的，如同一個孤獨影子，除了相依為命的詩句，與與生俱來的悲傷，再也找撈不到一個歡愉的音符。

　　這個空虛的世界比他更安靜，比他更能理解生命的可貴與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他曾經把自己毫無保留的獻給愛神，可是除了沉淪一場短暫的風花雪月，經歷被命運壓抑的痛苦，什么也不曾擁有過。自此，他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人間的美好。他執著地守在曾經花前月下的故土，等待神跡，希冀他的伊人會歸來。可是一年又一年，他除了空守望，再也不見伊人的芳蹤。愛情若死了，還可以重來。心若死了，還能活嗎，還要怎樣活著？可是那顆死去心，卻再也裝不下另一個她，再也無法重圓一段美好的愛情。唯有為這個清冷的世界守夜，甘心做了世界的守夜人。

　　幸福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影子，看不到，也觸摸不到。幸福的人兒宣稱，幸福是一只飛鳥，從彼此另一半的思想飛出，又融入另一半的靈魂。他們用美好的詩句，歌頌幸福，用盡一切來宣告自己的幸福。好象，幸福是這個世界上最易見的，最平凡的一件東西。每個人都能輕易擁有的，除了那個孤獨的守夜人。

　　面對這些，守夜人沉浸在失明的黑夜里，自在逍遙。他早看破紅塵，看清塵世。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一種美好能代替與他相依為命的詩句，那些早被黑夜活埋的詩稿。他每天都在拒絕來自各方面的誘惑，因為他不想為魔鬼效勞。他情愿隨心所欲地掌握自己的命運，哪怕終身孤獨，也絕不言悔。他知道，愛情只是他生命中稍縱即逝的一顆流星，哪怕再美，也不是屬于他的。何不，正視自己的命運，把余生獻給這個清冷的世界，做世界的守夜人，為那些在夜里工作的人，擦亮黑夜。為那些不幸的失明者，頌讀心經，引渡他們重歸光明的彼岸。

　　人活著，沒有得到真正的愛情并不可恥。真正可恥的是那些任意玩弄，欺騙愛情的人。那些人把愛情視為玩物，輕視真心，踐踏真心。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同樣的回報，那是這個世界給予他們好的獻禮。我相信，種善因，得善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報。沒有誰能逃避良心的審判，因為那是來自大自然最親切的聲音，如同神喻。

　　愛情，不過是一座牢籠，當你厭棄舊的牢寵，用盡心計步入另一個新的牢籠時，你將學會憎恨舊愛，戀上新歡。可是當過了一些時日，新歡無法滿足你的脾性時，你又貪戀舊愛的溫存。于是，你企圖左擁右抱，說盡了甜言蜜語，編織了一個又一個謊言，來圓一個又一個破綻百出的諾言。誰會為你保守秘密，一輩子不為外人所知呢？終有一天，你面對新歡與舊愛的責難，你再也圓不了謊。只好逃離愛情這個牢籠，暫時躲避。可是躲避，卻不是常久之計。唯有，在新歡與舊愛中選擇一個為終生伴侶，或是干脆做個負心人，才能從愛情的牢寵中脫身。有人選擇了婚姻為自己的歸屬，有人選擇負心。而他，卻選擇為世界守夜，做了世界的守夜人。

　　他飲盡了愛情這杯酒，終身為這個空虛的世界守夜。他再也不相信愛情，再也不為愛情祈福。于是他的世界靜溢似詩，他的心胸寬闊似海。他再也不會捧著愛情的肖像，斷腸。他融入失明的黑夜，尋找光明的眼晴。在他的星空下，每一顆升起的星星都為他落淚，為他撒下祈福的淚水。他靜靜地佇立，直視靈魂的明鏡。他看見，一個失明的詩人，正在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那是一首與辭長世的祈文。靜靜地飄落，含著塵世的淚水，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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