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溪看山
江蘇省木瀆高級中學 陳祥書
九曲溪，由西向東，蜿蜒自如；水貫山行，山挾水轉；可謂是溪搖萬頃碧琉璃，山聳千層青翡翠。登上高峰，俯視全溪，曲曲水色美，灣灣山景佳；“溪曲三三水，山環六六峰”，九曲溪就像秀麗的綢帶纏繞著三十六峰。乘上竹筏，順流而下，溪水澄清，巖峰凝紫；“竹筏水中流，人在畫中游”，九曲溪就像是絕妙連綿的山水畫廊。
過了白沙潭，竹筏就進入九曲。抬眼觀察，右溪邊是“雙獅戲球”：緊鄰仙巖有三座山峰，中間的像只球，兩邊的猶如兩頭雄獅；連起來一看，就像是翠竹叢中有一對活潑的獅子在嬉戲。向左觀察，是白云巖：重巖聳疊，巍然云際；常有白云飄悠，忽聚忽散，分合不定。再往前觀察，前方有兩塊巨石，被戲稱為“和尚背尼姑”：前面的石頂光禿像個和尚，后面的石頂像戴著尼姑帽。
筏過淺灘，拐彎便到了八曲：夾溪兩岸，奇峰環拱，怪石嶙峋，狀如動物，素有“水上動物園”之稱。向溪左看去，想象一下：那是臥獅，是東方醒來的雄獅。那是笑猴，是活靈活現的靈猴。那是上下水龜，是一對古人尊崇的靈龜。向溪右看去，來一番想象：那是駱駝，是辛勤的沙漠之舟。那是象鼻，使人想起西雙版納的密林。真可謂是維妙維肖，栩栩如生。
越過芙蓉灘，是七曲。善于作比，可以更為形象：那是“城高巖”，四面峭壁，拔水而立，前后臨溪，就宛如聳立水中的巍峨石城。那是瑯環巖，山峰危立，峭崖層層，峰腰叢竹回環，就好像是圍了一圈綠色的欄桿。那是北廊巖，沿著溪水，蜿蜒鋪開，巖壁長長，就如同狹長的走廊。那是太姥巖，峭崖陡立，上擁叢林翠竹，環境特別幽深，就像是秦時皇太姥母子二人居住的地方。
筏下獺控灘，便進入了六曲。細細體悟，頓生美感：曬布巖，又高又闊，又平又險，似一張巨大的屏風，自然有一種雄壯美。響聲巖，能發出陣陣空谷回聲，引出此起彼伏的聲浪，必然會產生一種空靈美。隱屏峰，巖體崩解，大塊石壁的裂痕有棱有角，呈現的是一種典型的殘破美。云橫溪斷，變幻莫測，氣象萬千，更是成就了氣勢磅礴、幽靜閑適和煙云迷茫的意境美。
穿過老雅灘，為五曲。左側是隱屏峰，峰下有朱熹創建的武夷精舍。右側是晚對峰，壁上刻有馬易齋的手筆“道南理窟”。聽艄公講解，朱熹曾在精舍聚眾講學達十年之久，培養了大批理學人才；在此期間，他完成了代表作《論語集注》和《孟子集注》。南宋時期，五曲一帶書院林立，除武夷精舍外，還有蔡沈的“南山書堂”、蔡沅的“詠歸堂”、徐幾的“靜可書堂”和熊禾的“洪源書堂”等等。
過五曲大橋，向右轉折，便進入四曲。溪南空曠，為元代皇家御茶園的遺址。據《武夷山志》記載，御茶園初創時，曾盛極一時：前有仁鳳門，中有拜發殿與清神堂，四周有思敬亭、焙芳亭、燕嘉亭、宜寂亭和浮光亭等；此外，還有碧天橋和通仙井。到了明代嘉靖時期，御茶園被廢棄了，只留下一口水味清甜的通仙井。如今，此處已變為武夷山茶葉研究所，成了武夷巖茶的科研基地。
從臥龍潭前行，過仙游巖，便到了三曲。溪右邊是小藏峰，又名仙船巖、船場巖。抬頭細看，千尋絕壁隙間，縱橫交錯地插了許多木板，木板上擱著形似小舟的棺材；半在隙內，半懸空中，風雨不毀。艄公稱之為“虹橋板”和“架壑船棺”。據資料介紹，“虹板橋”，是支架船棺或架設棧道的木板。“架壑船棺”是古代閩越族葬俗的遺物。經碳14測定，架壑船棺已歷時三千八百多年。
雷磕灘之后，就是二曲。抬頭觀看，前面是玉女峰：形狀如柱，兀立挺拔。轉看對面，前方是大王峰：雄峙一曲，高聳入云。聯想一下，兩山隔溪相望，好像一對戀人，正脈脈含情，暗送秋波。左邊是鐵板嶂，橫亙兩峰之間，好像故意遮斷作梗。玉女峰下有浴香潭，潭中有一方正“印石”；聯想一番，應是大王送給玉女的定情信物。玉女峰右側是勒馬巖，上有“鏡臺”二字；稍加聯想，應是鐵板嶂日夜監視，他們只好憑借鏡臺，彼此淚眼相望。
再往前，是一曲。向前看，是水光石：臨溪而立，高約數丈。石上題刻如林，但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的最為著名：“大丈夫既南靖島夷，便當北平胡虜；黃冠布袍，再期游此。”是啊，如此美景，自當“再期游此”。
游完九曲溪，起身登岸。回望九曲溪，不勝感慨：碧水奇秀，清流碧玉；千峰競秀，婀娜多姿。九曲溪是山水諧和的佳作，是山水一體的杰作；是武夷山水的精華與縮影，是武夷名勝的核心與靈魂。
原載《城市商報》（2010、10、29）
陳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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