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中舉》一向被譽為《儒林外史》中批判封建科舉制度腐朽的精彩部分。小說主人公范進,從20歲開始應(yīng)試,屢試屢敗,卻又屢敗屢試,死不甘心,直到54歲才中舉人。在他中舉后,周圍人的態(tài)度急變,令人捧腹。但在我看來,范進中舉前后的變化對比最具諷刺效果。
一.“岳父”與“老爹”的對比
A.范進唯唯連聲(連連答應(yīng))“岳父見教的是”。
B.“方才費老爹的心,拿了五千錢多,這六兩銀子,老爹拿了去”。
中舉前,范進對胡屠戶是非常畏懼的,因為這么多年來,他不顧家里,不顧眾人的顏面,幾乎當(dāng)了一輩子老童生。尤其令胡屠夫氣憤的是,一個在家養(yǎng)到30多歲,曾多少有錢的富家想結(jié)親的女兒,自從嫁給范進“十幾年來,不知豬油可曾吃過兩三回”。這種窮困的日子,就是那個“想天鵝屁吃”的范進一門心思想中舉害得。所以,他時常被罵得狗血噴頭,也就不足為奇了。此時他在胡屠夫的面前是一幅卑怯猥瑣、忍氣吞聲的可憐相。
中舉以后,范進打開了功名富貴的大門,讓胡屠夫刮目相看,更有鄉(xiāng)紳送銀、送房,一下子“富”了起來。他骨子里那種所謂讀書人的清高便膨脹起來,高高在上地賞賜胡屠夫。由于對胡屠夫身份的不屑,原來的“岳父”也被降為“老爹”了。
這組對比可以看出范進的小人得意的狂妄。
二.“半晌放不出個屁”與伶牙俐齒的對比
A.一頓夾七夾八,罵的范進摸門不著……瞞著丈人,到城里鄉(xiāng)試。
B.“晚生久仰老先生……”“卻幸得老先生門下……”。
中舉前,范進畏懼胡屠戶,對胡屠戶的訓(xùn)罵,不敢絲毫反抗,甚至連到城里去鄉(xiāng)試也不敢聲張,完全是一幅懦弱猥瑣,甘蒙屈辱,自卑自賤的奴才相。而中舉后,他卻變得伶牙俐齒,一切應(yīng)酬自如。當(dāng)張鄉(xiāng)紳攀附道賀時他拿腔作調(diào),說什么“久仰”,道什么“晚輩”,甚至還胡諂個“幸得老先生門下”,這說明他早已熟悉了官場上的官腔,可見他幾十年來,學(xué)識未長,卻染上了世故圓滑的惡濁之氣。
這組對比可見范進虛偽庸俗。
三.聽聞后的半信半疑與確信后的瘋癲對比
A.范進道是哄他……,“為什么拿話來混我?”
B.“噫!好!我中了!”說著往后一交跌倒,牙關(guān)緊咬,不省人事……不由分說……走出大門不多路,一腳踹在塘里,掙起來,頭發(fā)都跌散了,兩手黃泥,淋淋漓漓一身水。眾人拉他不住,拍著笑著,一直走到集鎮(zhèn)上去了。
中舉前,范進一家處于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范母說:“我有一只生蛋的母雞,你快拿到集上去賣了,買幾升米煮粥吃,我已是餓得兩眼都看不見了。”他自己也說“要賣這雞雞救命”,當(dāng)范進抱雞集上叫賣時,他哪里還有“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讀書人的架子,唯保命要緊,所以當(dāng)鄰居轉(zhuǎn)告他中了“舉人”范進卻說是“哄”他`“混他”,讓人不解,就是基于以前的屢試不中,對這次對鄉(xiāng)試自然不敢奢望,當(dāng)長期以來夢寐以求的喜訊來臨時,反而不敢相信了,還要鄰居“一把拉了回來”看。在親眼看到捷報后,范進是看一遍,又念一遍,又是拍手又是大哭,“噫,好了,我中了!”接著昏厥,瘋跑,繼而踹進泥塘,狂奔到集上,洋相出盡。范進瘋后的丑態(tài),讓人看穿了他的本質(zhì),他只是一個熱衷功名的小人,這種私心一旦滿足,他的瘋癲就成了必然。
這組對比可見范進對功名如醉如癡如狂。
當(dāng)然,范進中舉后,對比之處還很還多,但我認為萬變不離其宗,,那就是熱衷科舉,渴望借科舉升官發(fā)財,光宗耀祖,茅棚生輝的實質(zhì)未變。而形成的種種對比所達到的諷刺效果正是作者的寫作目的,即通過范進來反映封建社會科舉制度對讀書人命運的主宰和對他們的心靈的扭曲,揭示了人與人之間的勢利關(guān)系和世態(tài)的炎涼。
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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