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新生入學現場寫實 隨筆

　　早晨一起來就跑到新生接待點，秋風拂面有一絲寒意，百竹園竹子搖曳著，熟悉的校園路面早已被清潔工打掃得干干凈凈，來來往往的陌生的面口又一次提醒我這輔導員是新生入學的時間了。我院今年招生突破600人，比起去年233人來說大有突破。想起來這里也有自己一份勞動，心里很是欣慰。今天主管出席大會不在現場，這里需要自己全權負責新生接待工作，想到這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可不要有什么意外吧。想著想著已經到了現場，移動公司為招攬生意搭起的棚子整齊的一字排開，四處寫著歡迎新生的標語，看起來很溫馨、很有生氣。坐在帳篷里的老生熱情地和我打著招呼，三三兩兩的新生與其家長辦理入學手續，一切看來井然有序。

　　沒過多久，一位有些怯生生的新生走過來，有兩位家長走到我的面前打聽助學貸款、綠色通道的情況。我向顯然是受高原陽光暴曬而長著紅面龐的兩位中老年家長解釋著政策。他們的話我不完全懂，但是大意都是要我給他們減免些學費。顯然為了讓學院教學經費運作的正常，不至于在年底被大校扣除津貼，我自然是耐心有余滔滔不絕講解著，克制自己情緒盡量不失一個受過高校老師身份。老實說看著他們期待而又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我的惻隱之心在一遍遍被撞擊著。但是我的工作又不能說出更多同情他們的話來。就這么一個意思反過來倒過去叨叨著。這邊還沒有說完，有些老生顯然是被糾纏得沒有辦法，他們把需要見面學費的學生、家長向我這邊推過來。有些是大校的研究生，在幫老鄉說話，解釋這個學生家長是如何不易，什么車禍、心臟病、洪災、旱災等等一個個讓人顯然要想他們妥協的故事在一遍遍訴說著，還有家里幾個考上大學生活已經窘迫不已。我又向他們解釋如何近7000元的學宿費不能降價到1000多元。顯然有些家長是了解教育部政策的，叫囂著：教育部有明文規定不能讓一個貧困大學生輟學！有位父親顯然不把我這個女人當回事，和其他辦理注冊手續的老師攀談起來，想得到同情。一個長得人高馬大操著甘肅口音的身材肥胖自稱是新生鄰居，我在納悶這個鄰居怎么相貌和新生長得這么像。另外一位班主任在我耳邊說:什么鄰居？明明是他爸爸！”一時間好不熱鬧，這那里是新生接待現場，分明是討價還價集市，剛才那份好心情早已被吹得煙消云散，自己也煩躁起來，看到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我一時間氣急敗壞了，這時候恰好有一個老生走過來語言頗有些挑釁地說：不行，讓這些沒有學費的學生先住下來吧？“住到哪里？住到你的宿舍？”我一掃慈祥的面孔斜著眼答到。沒有想這個學生還比我厲害“好，算我沒有說！”轉身就走，“嘿，夠猛的！”我心里罵到。一轉身，又一個后勤天團的職工咋呼呼問：“哎，這位老師，我們這個學生很貧困，能不能減免一些呀？”“減免？可以，你后勤天團只要不收住宿費，我就可以給他全免！”

　　不行，這里不能呆了，我應該去辦公室調整一下自己，于是頭也不回大踏步離開這個“集市”。

　　剛打開電腦，電話鈴響了，電話那頭說到：“老師，有個學生要交1000元錢行不行？”“行，只要你覺得行就讓他交！”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回答。“篤篤……”有人敲門，“請進！”我又一次舒緩著心情，禮貌地回答。來人是一個個子不高微胖的中年人，穿一身制服，一副村干部模樣。“老師，你好！請問貴性？”“哦，請坐。我免貴，姓×”我把他讓到沙發坐下。“俺想打聽一件事。我這個弟弟今年考進你們學校，家里窮呀，看能不能免點學費？”我只能無言沉默地看了看他。或許他以為我不相信他，就接著說：“你不知道，俺們那里欠收。旱災啊！”我沒有時間來判斷是否他說的是實情，我只能給自己打氣，不能不同情他，但是工作有任務，高校畢竟不是慈善機構，工作的績效不是由于你有同情心就有所為。社會對高校收費偏高有異議，撇開其他不說，此時我就是這個靶子。想起來同事有時候開玩笑：“你就只知道收費，看娃窮的，你就忍心？！”要知道學費收不上學校要扣學院職工津貼。在領津貼時同事誰都不會嫌多，但是平時總要開開玩笑充當好人！我這個黃世仁不好當，這個角色常讓人尷尬，我又何嘗不愿意當一個救世主呢！在請示如何把握尺度的時候，領導面無表情地說：“你可以說不交學費就退學（其實我哪里敢說這些），我領導哪里能說這些！”“不交學費總不能讓學生露宿街頭吧。”我心里說：“誰給我分配的這項任務？我還什么都不想說呢，我想說貧困生都進來吧！這里是一片綠洲！”

　　我又不是一路神仙，何德何能普渡眾生呢。

　　這以后有幸聽了我國著名貧困資助方面研究的專家沈紅教授，對大學生受高等教育交費有了深層理解。看來這確實是一個系統工程，最前沿的工作也很不好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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